最要紧的是,万一许娘子不高兴,铺子的事儿肯定就打水漂了。
刘婶儿佯装不高兴道:“多大点儿事。你们家这手艺该早摆摊卖吃食去,也忒好吃了。”
家里孩子大人就稀罕这口,每每崔家来送东西一家子都高兴,东西好吃给得也多,今儿这一大碗都满着呢。
刘婶儿只记得六丫满月给拿了几个鸡蛋,这回回又送包子又送肉的,这得多少钱。说起来她也羞愧,不过是嘴上帮忙的事儿,总送东西来。偏偏还稀罕吃,舍不得推出去。
崔如英笑了笑,“婶子喜欢就好,我还怕不好吃呢,这可好了,让婶子夸一句比什么都值了。下回做别的还送来给婶子尝尝,婶子再点评点评呗。”
刘婶儿听这话心里是真高兴,也不知道崔家这丫头怎么生的,每回都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行行,你也快回去吧。葱能拎得动不?要不婶子给你送回去?”
崔如英道:“能,背也给背回去,婶子我走啦。”
刘婶儿在门口一直看崔如英跑出巷口才回去。
辰时三刻,崔大山和崔大郎卖完包子回来了,崔大山就问女儿啥时候去看铺子,崔如英道:“我托刘婶儿打听打听,等有信儿咱们再去。爹,一会儿我去街上看看,看看那些饭馆都咋做生意的。”
崔大山点点头,“成,我先把竹屉啥的刷了。”
开铺子和摆摊肯定不一样,摆摊一个小推车就够了,什么都在家里做,但是开铺子前堂后厨都得有,还得有掌柜的收钱,跑堂端菜上菜,人可就多了。要是生意稳当,肯定还得雇人呢。
崔如英得去看看别人咋弄,真要租铺子,不能等租好了再想这些,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铺子每日都花租金,耽误时间就是耽误银子。
崔大山不懂这些,但很相信女儿,更信刘婶儿。
说实话,家里有今日,六丫有奶喝,多亏了人家,这事儿还肯帮忙,真是太好了。
看家里人都回来了,崔如英就出门了。
她先在城南看了看,这边多是客栈小饭馆,专门卖包子的铺子还真没有,除此之外还有杂货铺子、胭脂铺子、酒坊等。
酒坊十几家,崔如英昨儿来过的那家今儿又看见了,开门也早,里面好多酒坛子,一大早生意就不错。
胭脂铺子首饰铺子开门也早,这会儿没什么人,饭馆多中午巳时一过就开业,现在大门紧闭。
若是崔家卖包子,早晨就得开门,白日有人看着,啥时候买都成。
崔如英绕了一圈,城南卖早饭没有开铺子的,毕竟只卖一样,一个小摊子就够了。
饭馆多是卖当地菜,城南大的酒楼总共三个,最大的是同顺德,虽然城南百姓穷苦,可这边客栈便宜些,多商人落脚,酒楼饭馆也多是给这样的人吃饭用的。后厨看不见,大堂都是桌椅板凳,有跑堂的端饭传话,临近中午生意就多了。
崔如英本来还发愁,城南的铺子租金自然便宜,可是这边人没有城东城西的有钱,卖水煎包都跑城东城西去,她害怕生意不好。
城西城东的铺子肯定租金也贵,才赚一个月银子,崔如英也不敢立马就试。
亏了钱怎么办,家里这么多人。
绕了一大圈,她觉得也不必过于忧心。城南饭馆有,酒楼也有,因为城南人多,这些铺子酒楼也更多。
崔家包子味道不差,这也卖了一个多月了,开在这边也合适。
崔如英还去城东看了看,铺子也不少,若是日后再赚钱再说。
一步一步来,一口气也不能吃成这胖子。
回到家,中午刘婶儿没过来,崔家该卖生煎还是去卖生煎了。
晚上崔大山二丫回来了刘婶儿才来,她知道下午崔家要出门卖包子,家里没人,这才这会儿来的。
刘婶儿来,崔家点了两盏油灯。
刘婶儿说道:“城南有三家往外租,明儿可以去看看。”
崔如英只放两日,明儿看完就得回去,不过她也知道租铺子这种事得靠缘分,如果不成,就等下次回来再说。
多几天,也能多攒些钱。
就算看好了,也得问过许娘子,毕竟是大事儿,不可能只看一次就敲定了。许娘子这几天正赶上白日休息,请个假出来一会儿不打紧。
崔大山说了几声好,“明儿去看看。”
话送到了,刘婶儿就要走。
崔如英赶忙道:“婶子可知道三处铺子都啥样,什么价钱?姐,你给婶子倒杯水吧。”
二丫点点头,刘婶儿又坐了回去,“有一处离你们早上摆摊的地方近,在朱雀街,租金不算贵,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
还有一个挨着同顺德酒楼,这个是贵一些,跟上一个差不多大,一个月三两八钱银子。另一个位置也不错,就是铺面小,两边的铺子大不显眼,从前是卖胭脂的,租金二两。”
崔如英一听,倒吸一口气,这租金是真不便宜。
一年光租钱上头就得二三十两银子,想想崔家这房子,当初买三十多两,如今虽涨了价钱,可也就五十多两。
两年租金都快能买间宅子了,不过一个月赚五钱的时候也不会想着租铺子,租铺子的也不会算这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