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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26)

祁掌柜点了点头,又旁敲侧击:“王爷待你倒是不错。”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若非嫁给王爷,我或许就见不到舅舅了。”

如果不是嫁进淮王府,喻君酌多半会被永兴侯再次送到武训营。就算他想反抗,在无人庇护的情况下,只怕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暗处还有想要取他性命的人……

“我听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只后悔没能早点把你接来。”祁掌柜抿了一口酒,看起来很是懊恼:“当初我也托人打听过,听说你娘生了个男孩,我想着你是永兴侯的嫡子,他再怎么绝情也不至于薄待了你……”

“他待我娘都那般无情,更何况是我。”喻君酌苦笑。

“我听王爷说你在乡下过了十六年,定然受了不少苦吧?”

喻君酌怕他难过,笑道:“我爹和我那两个兄长都不待见我,若我在永兴侯府长大,只怕会受更多磋磨。乡下虽然寂寞了些,但庄子里的人都不怎么苛待我,反倒让我过得挺自在。”

祁掌柜岂会听不出他这话是在宽慰自己,不禁更加心疼。

“往后有舅舅在,绝不会再叫你受委屈。”

“我知道。”喻君酌吸了吸鼻子,心中十分熨帖。

舅甥俩自相认后一直没有机会单独畅谈过,今晚祁夫人特意没过来,还让人给他们备了酒。喻君酌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难得陪舅舅喝酒,便也没顾忌。

将军府。

周榕已经睡下了。

周远洄立在院中,一言不发,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王爷,属下着人去祁府问问?”谭砚邦道。

“问什么?他好不容易去一趟,不要打搅他。”

“那……王爷不休息?”

“本王不困。”

谭砚邦想了想,“兴许王妃今夜就在祁府住下了呢?”

“嗯,这么晚了,夜露重,住下也好。”周远洄说。

谭砚邦叹了口气,心道王爷嘴上说住下也好,但人就是等着不睡觉,这到底是想让王妃留在祁府,还是想让人回来?

直到后来,祁府的人来传话,说喻君酌饮了酒,留宿在祁府。

周远洄听了传话没有应声,转身大步进了屋。谭砚邦跟在后头,提议道:“要不属下亲自去,把王妃接回来?夜露重,给他盖个毛毯,应该不会着凉。”

“你没听到祁府传的话吗?”周远洄冷声道。

“是。”祁掌柜都把人留下了,再去接确实不妥。

谭砚邦当真是没辙了。

他怀疑忘川伤的不止是王爷的眼睛,顺便也伤了脑子。王爷明明恨不得把人绑在身边,又总是表现得克制冷静,也就他整日跟在旁边能看得明白。

“王爷……”

“出去,关门。”

谭砚邦只能退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房又忽然来报,说王妃回来了。

不等谭砚邦反应,刚关上的房门啪一声又打开了。

“王爷?”谭砚邦吓了一跳。

“让开。”周远洄如履平地下了石阶,大步迎了出去。

谭砚邦跟在后头都看傻了,他家王爷不是看不见了吗?为什么比他走得还快?

喻君酌喝得并不算多,祁掌柜心疼外甥,不舍得让他喝太多。但架不住他酒力太差,几杯酒下肚人就不分东西南北了。

“舅舅,我不住下了,我得回家……”喻君酌被周远洄抱着,嘴里还在念叨。周远洄被他口中“回家”这个字眼取悦到了,面上因为等待太久积攒的阴霾,立刻散了大半。

“不住……”喻君酌说。

“为何非要回去?”周远洄问他。

“唔?”喻君酌伸手摸了摸周远洄的脸:“舅舅,你怎么变英俊了?”

周远洄抱着人进了屋,又让人打了水来,给他擦脸和手:“告诉我,为何非要回去?”

“为何非要回去?唔……因为,王爷怕黑。”

“……”周远洄手上动作一滞,第一次知道自己怕黑。

喻君酌喝多了话多,但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一会儿说要回家,一会儿说得回去陪王爷睡觉。

周远洄哭笑不得,问他:“你方才在你舅舅面前,也说要回来陪本王睡觉?”

“舅舅,不难受,王爷待我好。”喻君酌喃喃道。

“王爷如何待你好?”周远洄低声问。

“他,把我带回去……帮我治伤。”

周远洄一手在少年脸上轻轻抚过,心中又开始描摹对方此时的模样。他记得,喻君酌喝了酒以后面颊会变得很红,眸中会盈着水光,看上去可怜又乖顺。

“你喜欢王爷吗?”周远洄问他。

“唔……”喻君酌不知是应声,还是无意发出的低喃。

“如果王爷死了……”

“王爷不会死。”喻君酌打断他。

“万一死了呢?”

“是我克死的吗?”他语气中透着悲伤。

周远洄伸手在他眼角一摸,果然摸到了眼泪。

“不哭,没事了。”周远洄有些后悔,不该这么逗他。

“他们说我命里带煞,都是我害的……王爷是为了救我。”

周远洄把人揽在怀里,不禁有些懊恼,他从不知道喻君酌竟一直在自责。那日的刺客本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没有对方出言提醒,他也未必能躲过。

喻君酌窝在他怀里,总算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

周远洄一直等着人睡着,小心翼翼凑近,在少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喻君酌的唇很软,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周远洄碰了一下觉得不够,又贴上去亲了亲。

“嗯……”睡梦中的人无意识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