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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55)

周远洄蹙着眉半晌,开口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看出来他不高兴。”

周远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闷,没想到喻君酌竟然没有朝舅舅告状。少年生他的气,却也只是藏在心里,不愿朝旁人吐露。

可人受了委屈不朝旁人说,岂不是会更委屈吗?

周远洄有些心疼,不禁越发内疚。

“今日是本王惹恼了他,错处全在本王。”周远洄说。

“我看君酌今日是真有些恼了,不如先让他在这里住一宿吧。”祁掌柜看出周远洄情绪不大对,生怕对方把人带走又哄不好,反倒让局面变得更糟。

平心而论,祁掌柜对淮王殿下没有任何不满。

但他这个当舅舅的,难免偏袒自家外甥。尤其他今日一晃眼的功夫,似是在喻君酌手腕上看到了一道淤伤。尽管喻君酌很快就掩住了,但祁掌柜却不得不多想。

“也好。”周远洄说:“本王会把护卫都留下。”

祁掌柜起身去送周远洄,待到了门口时又忍不住道:“君酌这孩子从小吃过许多苦头,身边也没个能护着他的人,所以他受了委屈也不会找人倾诉。王爷若是真心疼他,就待他好一些,莫要让他伤着。”

“嗯。”周远洄应了声,也不知是否听出了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

喻君酌在屋里烤了会儿火,见到舅舅进来忙看向对方身后,却没见到别人。

“我同殿下说过了,让你今夜住在这里。”祁掌柜道。

“好。”喻君酌点了点头,问:“他呢?”

“殿下走了。”祁掌柜看向喻君酌,问道:“怎么,想让他留下?”

“没有,我不想跟他说话。”喻君酌说。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听说周远洄走了,心底还是隐约有点失落。那家伙先是那么欺负他,弄了他一身伤,还骗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还在生他的气?”祁掌柜问。

“他的眼睛能看到了,我其实是为他高兴的。”喻君酌说。

他当然也希望周远洄的眼睛能复明,对方那样的人,不该在黑暗中度过余生。但他知道,这复明是有代价的,若真如太医说的那般,周远洄会不会就此变得越来越疯癫呢?

他有点害怕,但是也没有那么怕。

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周远洄的畏惧,虽然从未彻底消失,却一直在变少。

他气的是,周远洄对他的欺瞒。

尤其是一边装看不见,一便那样对他。

只是这话不能朝舅舅说。

“淮王殿下,可有做过伤害你的事?”祁掌柜忽然问。

喻君酌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咬破了他的舌头,或者把他身上弄出了许多痕迹,那应该不算伤害吧?

那就是纯粹的欺负人!

“那你今日究竟为何生气?”祁掌柜问。

“也没什么,舅舅你别问了。”喻君酌脸有些红。

祁掌柜似是猜到了什么,失笑:“既然不想说,那就多住几日,等气消了再回去。”

“我要住到过年再回去,最好过了年也不回去。”喻君酌说气话。

“那也好,过了年你和我回淮郡。”

“啊?”喻君酌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舅舅在揶揄自己。

祁掌柜见他这幅模样,便猜到他不是真不打算回去了,只不过是在气头上而已。

另一边。

周远洄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进了宫。

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听到通报便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待周远洄进门后,他盯着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自家弟弟穿得整整齐齐,发冠也戴得端端正正,眼神更是清明无比,这才放了心。

看来是没疯。

“听说你差点把京城翻了?”皇帝开口道。

“谁传的话?”周远洄问。

“怎么?你还要找人论?”皇帝冷笑一声,“你未经允许私自征调巡防营,巡防营的人当面不敢忤逆你,事后总得补救一下吧?”

周远洄前脚征用了他们的人,巡防营后脚就进宫朝皇帝报了备。

“人呢?”皇帝又拿起朱笔,一边批复折子一边问:“好不容易找着了,你不陪着跑来宫里做什么?难不成这次又想征调羽林卫?”

周远洄丝毫不会皇帝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给淮王殿下上茶。”皇帝吩咐道。

“弄点蜜饯。”周远洄说。

一旁的内侍看向皇帝,见皇帝点了点头,便去泡了盏茶来,又给周远洄上了蜜饯和点心。

“好吃吗?”皇帝问。

“太甜了。”周远洄只拈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说吧,想干啥?”

“喻君酌在生本王的气。”

皇帝闻言一挑眉,险些笑出来。周远洄开口之前他就猜出来了,若非俩人吵架,周远洄能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再看眼前淮王着魂不守舍的模样,皇帝只觉十分想笑。

谁能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淮王殿下,竟会有这一天?

“因为什么呀?”皇帝收敛了笑意,问道。

“我没告诉他能看见了。”

“就因为这个?”

“不止。”

皇帝停笔等了一会儿,周远洄却没继续说下去。

“别摆着臭脸耽误朕批折子,想说什么赶紧说,不想说就回去哄人。”

“有件事情,想请教皇兄。”周远洄说。

淮王殿下难得有这么谦虚的时候,皇帝闻言顿时十分好奇,干脆从书案后起了身,又让人沏了盏茶。

“让他们出去。”周远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