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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61)

“那你砍我爹呢?”喻君酌问。

“太医说,那是施针所致。”周远洄抱着人没撒手,问道:“是这里吗?”

喻君酌曾朝他说过,自己被刺杀时是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周远洄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就是眼前这条巷子。他方才突兀地说起那日之事,便是因为觉察到喻君酌的情绪太紧绷了。

“是。”喻君酌没有否认。

“什么时候?”周远洄问。

喻君酌眸光落在远处,没有应声。

周远洄对他这沉默有些不满,捏着喻君酌的下巴强迫人看向自己,“本王问你,何时?”

五日后,腊月十二。

喻君酌迎着男人视线看去,依旧没有回答。上一世的事情于他而言便如天机一般,他不知道一旦和盘突出,会不会有无法预计的后果。

周远洄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并未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会走这条巷子?”周远洄换了个问题。

“那日雪太大了,走这条路回永兴侯府,能省近一半的路。”

“雪太大,为何要出门?为何不坐马车?”

“因为那日马车……”

永兴侯府的马车没来接他。

那日,是因为马车没来,他才会走这条路。

恰好下雪。

恰好没人来接他。

于是他就走了这条巷子。

喻君酌过去一直不愿去想的念头,这一刻再也拦不住了。

怎么就那么凑巧呢?

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巧合?

过去他未曾深想,是因为上一世永兴侯府的马车不止一次“忘”了去接他,他早已习惯了。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他自己也不愿相信……那个可能。

“你怎么了?”周远洄问。

“没事。”喻君酌嘴里说着没事,面色却苍白得厉害,身体也因为突然而来的凉意,不受控制得开始发抖。

“喻君酌?”周远洄用披风把人裹得更紧了些。

但他无论怎么努力,怀中这人就跟暖不热似的。

“王爷,带我……带我离开这里。”喻君酌哑声道。

周远洄当即把人抱起来,大步离开那巷子,把人塞进了候在巷子尽头的马车里。

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雪。

喻君酌缩在周远洄怀里,忍不住挑开车帘朝外看。

男人并未阻止他,只是把人揣得更紧了些,试图挡住马车外灌进来的寒风。

此处离淮王府更近,所以周远洄直接让车夫回了王府。他把人抱进暖阁,又吩咐家仆去烧了热水。就在他开口准备让人去叫太医时,喻君酌拦住了他。

“你身上冷得太厉害了。”周远洄他把人紧裹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把人焐热。

“可能是因为下雪了吧?”喻君酌看着炭炉里燃烧的炭火,眸光有些出神。

他想不明白。

若永兴侯府的人想杀他,为什么在庄子里时不动手?

为什么要把他接到京城,让他受了一年的折磨,才在那处巷子里取了他的性命?

甚至这一世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几乎和永兴侯府断绝了关系,但还是有人想取他的性命。

这夜,喻君酌噩梦连连。

许是因为白天去了上一世惨死之地,许是因为骤然意识到了那杀意的来源。

尽管没有得到证实,但那猜测却在他心里一点点生了根,挥之不去。

“喻君酌。”周远洄把人揽在怀里,轻声唤他。

喻君酌终于在噩梦中醒来,一颗心兀自跳得飞快。

“做噩梦了?”周远洄问。

“嗯,梦到……”

他并未把那梦境说出来,但周远洄多少能猜到一些。

既然睡着了就做噩梦,喻君酌索性披着衣服起来了。

他走到书案边,取了纸笔,周远洄见状便主动给他研了墨。

【马车】

【暗巷】

【红叶阁】

【腊月十二】

“为什么是等我过完生辰之后?”喻君酌看着纸上的字,喃喃自语。

“你刚回京城,若是太快,只怕会叫人起疑。”周远洄接过他手里的笔,纸上写下了永兴侯和两个儿子的名字。

喻君酌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想到这一层。

“我和舅舅此前就怀疑过,你没什么仇家,在京中也没有太多有瓜葛的人,唯一得罪过的也就是刘四他们几个。但那几个人并不知道当夜的事情是你所为,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在那之前……”周远洄及时截止了话头。

因为那个时候“淮王”并不在京城,留在府里的人是原州。

好在喻君酌心神不宁,并未觉察到他说漏了嘴。

“那个人在咱们决定回京时动的杀心,而在那之前,永兴侯朝陛下请过旨,要封喻君泓为世子,可陛下没有批复。”周远洄手中的笔在喻君泓名字旁边点了一下,“这个时机,太巧了。”

喻君酌看着纸上的名字沉默不语。

“我此前不提,是怕你难过,也怕万一猜错了放松了警惕,反倒让你置于险地。”周远洄从背后把他揽在怀里,生怕他着了凉:“但你今日说到马车……马车走不了那条巷子,我猜是原本应该接你的马车,无故失踪,你想抄近路才那么走的,对吧?”

周远洄很聪明,几乎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没有告诉喻君酌,今日印证这个猜测时,他甚至有些庆幸。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起码不用再提心吊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喻君酌心里难受。

王妃和家里人不来往是一回事,但喻家人想杀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