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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57)

“哈哈,你可不能叫哥哥,否则待你父王回来可就差辈儿了。”

“榕儿知道了,榕儿以后不叫哥哥了。”

小周榕哒哒跑到喻君酌身边,亲昵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皇帝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当场便着人赏了周榕一颗新得的夜明珠。

“好哇皇兄,那珠子我要了好几回都不肯给,原来是想给榕儿。”成郡王佯装吃醋。

“你都多大了,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皇帝笑着瞪了他一眼。

喻君酌一边带着周榕谢了赏,一边暗自琢磨,要不要趁着皇帝高兴,自请去清音寺清修一阵子。这是他来的路上想出的法子,太医不是说让他散散心么,他就找个借口去清修。

待他在寺庙住上一阵子,等淮王回来,他就说看破红尘了要出家。这样既能不伤了皇帝颜面,也能顺成章解决他们俩的婚事。到时候他就在山上替淮王和大渝祈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心里盘算了几遍,觉得这个计划还算不错。

然而就在他犹豫着怎么找个时机开口时,席间有人先站了起来。

喻君酌不认识对方,但能在今天的宴席上出现,估计应该是有点身份的朝臣。对方饮了酒,面颊略带着红意,但看目光还算清明,应该没有喝醉。

“陛下,臣有一事思忖良久,但恐怕会坏了宫宴的兴致,因此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朝臣道。

“朕说你不当讲,你就不讲了?”皇帝笑问。

“陛下若是不想听,臣便等明日早朝再说。”

“那你说吧。”皇帝道。

大渝朝不因言获罪,所以朝臣向来都有面谏的勇气,皇帝在这些事情上也比较开明。只要不是把他气急了,他一般不会轻易发怒。

“臣想说的是淮王妃与淮王殿下的婚事。整个京城都知道,当初这桩婚事乃是为了王爷冲喜,如今王爷已经无恙,淮郡战事也渐渐平息,这桩婚事是不是该考虑取消了?”

喻君酌:……

这是谁派来的人?

竟然说到了他心坎里。

喻君酌差点忍不住起身说赞成!

“你这是让朕和淮王,过河拆桥?”皇帝挑眉问。

“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朝素来没有男子成婚的先例,彼时事急从权可以解,如今便没这个必要了。喻少师毕竟是个男子,又不能生养……”

啪!

皇帝的酒杯拍在了桌上。

席间正想起身附和的喻君酌,吓得立刻不敢动了。

“其一,朕已经封了周榕为淮王世子,不必你为淮王子嗣操心。”皇帝冷冷看着那人,继续道:“其二,这是淮王的家事,轮不到你说三倒四。其三,我朝百官不会因言获罪,但朕不高兴了还是可以把你扔出去。”

皇帝说罢一摆手,侍立一旁的羽林卫统领段深,便上前提着那人的后颈,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喻君酌呆呆看着这一幕,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皇帝发起脾气来……有点吓人呀!

淮王和对方是兄弟,皇帝那日还说淮王比他长得更凶一点,那淮王岂不是……更吓人?

喻君酌心里那盘算好的出家计划,被生生吓没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对他和淮王的婚事,比他想象中更为执着。

他若想悔婚,无异于和皇帝为敌。

回王府后,喻君酌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日,工部的丁侍郎特意来了一趟淮王府。

喻君酌母亲的墓早已建好,原本已经可以着手迁陵了。

但司天监那边却说,近来没有适合迁坟的吉日。

“令堂的旧坟,工部也着人修缮了一番,所以下官想和王妃商量一下,迁坟的日子可否再往后挪一挪?”丁侍郎道。

“当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喻君酌说。

“王爷应该快回京了,迁坟是大事,若是能有王爷陪着一起,想来老夫人应该会更安心些。”丁侍郎又道。

喻君酌闻言便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他如今已经和淮王成亲,给母亲迁坟,自然是有淮王在场更好,可迁坟这种事情……只怕很多人会觉得晦气。

届时淮王刚从淮郡回来,未必愿意沾上此事吧?

“王妃不必担忧,既然近来没有吉日,不妨就等等再说?”丁侍郎又道。

“好,那就依着丁侍郎的意思,此番让丁大人费心了。”

丁侍郎连连客气,这才告辞。

这日,喻君酌又去了一趟归月阁。

他给母亲上香时,看到过去放淮王灵位的地方已经空了出来。

“娘亲,你帮帮我吧。”喻君酌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开口道:“王爷能活着,我是真替他高兴,他那样的英雄不该就那么死了。可我该怎么办啊,我只想当寡夫,替他照顾榕儿,替他守着王府,可我不想跟他……过日子。”

喻君酌吸了吸鼻子,不由有些难过。

“你和父亲成婚时,心中是高兴还是难过?父亲在你生前,待你好不好?”喻君酌眼睛一红,又道:“应该是不好的,若他在意你,就不会娶姨娘,更不会在你死后,将你……”

“孩儿从前在庄子里时,也见过几对夫妻,整日除了抱怨便是争吵,甚至会大打出手。你说淮王那样的人,力气大,个子高,连南绍和东洲人都被他打得一个求和一个溃逃,孩儿如何是他的对手?”喻君酌越说越气馁:“他一个王爷却只有榕儿一个儿子,将来肯定还得再娶吧?哎,我一个男人到时候在这个王府里,该如何自处?”

许是想到母亲有些伤怀,喻君酌越想越悲观,最后甚至预设了自己和母亲一样的未来。淮王将来说不定也会那般对他,将他埋在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