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下次他一起吃,就能替喻君酌流一半的血。
“下次咱们不吃了,我再也不吃海货了。”喻君酌道。
“哥哥,你很疼吗?为什么你眼睛这么红。”
喻君酌不愿回想起马车里那令人羞.耻的一幕,忙道:“哥哥不疼,哥哥是因为怕血才哭了。”
“榕儿帮哥哥捏捏耳朵,哥哥就不害怕了。”周榕说着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喻君酌耳朵上捏了捏。
喻君酌把人揽到怀里搂着,心道今日这海蛎子吃得可是真作孽啊。
厅外。
成郡王和祁丰均是一脸讪讪。
两人这会儿倒是把外衫都套上了,只是头发没来得及,湿乎乎一缕一缕地垂着,看上去跟刚从水里捞上来好不了多少。
“你们俩,跟本王过来。”周远洄沉着脸把人带进了书房。
两个少年自知闯了祸,也不敢犟嘴,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二哥,今日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要不是祁丰想教嫂嫂游水,一点事儿都没有。”成郡王告状道:“嫂嫂可是你的王妃,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教的吗?我就跟祁丰说,教嫂嫂游水,也得是二哥教,轮不到他……”
“你还说我呢?要不是你自己跳海里了,我能跟着你进去吗?”祁丰也是一脸不忿:“早知道君酌会去乱吃东西,我就该让你被淹死得了,谁愿意跳进去教你,你个白眼狼。”
“我可没求你,你自己跳的。”
“我不跳你这会儿都要收尸了!”
“那可不一定,我扑腾一会儿自己就学会了呢?游水是多难的事情吗?蹬蹬腿就行,还能把我淹死喽?”
“那么简单你咋喝了一肚子水呢?没把你撑死!”
周远洄烦躁地拧了拧眉:“够了。”
两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吵。
“殿下,君酌没事了吧?”祁丰小声问。
“二哥你看他,竟然直呼嫂嫂大名。”
“我叫君酌名字怎么了?他嫁到王府我就不能叫他了?”祁丰也是一肚子气。
“嫂嫂可是淮王妃,你是谁啊你就胡乱叫,懂不懂规矩?”成郡王不甘落后:“我二哥叫得都没你亲热,多新鲜?”
周远洄瞥了一眼祁丰,意识到这小子叫喻君酌时确实比自己叫得亲热。
“那又怎么样?”祁丰原本就担心喻君酌,再加上今日被成郡王搅和得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干脆两手在腰间一叉,浑不吝道:“你跟我说什么破规矩?我和我爹还不乐意让他嫁给你哥呢,君酌才十六,比我还小一岁,你二哥都多大年纪了?二十多岁了哇,还是个男子不能生养,身边带着个拖油瓶……”
周远洄:……
他多大年纪?二十多岁很老吗?
“你大胆!简直胡言乱语!”成郡王撸起袖子便去推祁丰。
谁知祁丰也不是吃素的,脚下一绊把人放倒在地,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看那架势像被热水烫了的泥鳅,扭得那叫一个欢实。
周远洄把两人叫过来,本是想把事情的原委了解清楚,再叮嘱几句让他们往后别带着喻君酌乱吃东西。没想到这俩祖宗就跟乌眼鸡见了面一样,三句话就掐得不可开交。
无奈,他只能让谭砚邦把俩人一起丢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喻君酌躺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鼻血才彻底止住不流了。刘管家让厨房煮了清热去火的汤,亲自盯着他喝完才放心。
“哎,今日这一遭,又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养回来。”刘管家唉声叹气。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王妃刚进王府时,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后来王妃生了几场病,他家王爷实在看不下去,请了大夫又是调养又是温补,好不容易才把人养出了点气色。
只这一日的功夫,面色又白回去了。
“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刘管家去书房时,周远洄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把这个送出去,让陛下调派个太医来淮郡。”周远洄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了刘管家,又道:“明日朝厨房打个招呼,让他们弄两道适合王妃吃的海鲜,省得他偷偷出去吃。”
“是。”刘管家接过信封好,又问:“王爷今晚还是不回去歇息吗?”
“嗯,本王还有公务要忙,你下去吧。”
刘管家闻言没再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
但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只因王爷这几日一直歇在书房,从来没回卧房睡过。按说小夫妻久别重逢,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该这么克制啊。
“刘管家,琢磨什么呢?”迎面走来的谭砚邦问他。
“谭将军,老夫有件事情问你。”刘管家将人拉到了僻静处,低声问:“王爷在大营时,和王妃住一间营帐吗?”
“应该一起住吧,我没怎么留意。”谭砚邦想了想:“不过王爷后来亲自做了张大床,和他原来那张小床一起摆在营帐里呢,应该是他俩睡大床,世子睡小床吧?”
刘管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依着他所见,王爷对王妃肯定是上心的,否则也不可能写信让陛下特意调个太医过来。至于王爷为何一直不回去住,这他就猜不透了。
莫非是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次日晌午,裁缝来了一趟府里,说是要给喻君酌量尺寸。
“上回我不是说了么,不用做新衣服。”喻君酌道。
“王妃不必担心,王爷交代过说王妃怕热,所以给王妃选的都是轻薄的料子。”
人都来了,喻君酌也不好推辞,只能配合着对方。那裁缝先是帮他量了手臂和肩膀,待量到腰身的时候,周远洄从厅外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