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我娶了暴戾BOSS(311)
对于这样的蛇毒,唯一的解药是它的胆汁。
可这只雄虫却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眼看脸上的面具就要被灼穿, 雄虫手足无措时却忽然接到一个东西。
是只绿色的囊状物,上面还带着一丝残余的温度。
“愣着干什么!快戳破啊!”
雄虫赶紧照做。
胆囊破裂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激得在场的雌虫们立刻皱起了眉。
克莱德看着站在大蛇旁边的罗奈尔德,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又不傻,罗奈尔德这针对性也太明显了, 那只雄虫到底怎么把公爵给惹毛了?
而被注视着的罗奈尔德小臂用力,把插.在蛇头上的短刀抽了出来, 随意地甩了甩上面沾染的血。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 但对上克莱德的视线后又低下了头。
撒穆尔立刻察觉到氛围不对, 拉着柯洛恩说:“我没吃饱, 哥哥,我们一起去处这条蛇吧,一会儿烤蛇肉吃。”
格伦达尔也站了起来, 他绕过撒穆尔两兄弟背后,抓着雄虫的手臂道:“我也来帮忙。”
柯洛恩五指沿着蛇的鳞片间隙插.进去,单手拖着这条庞然大物往河流的方向离开了,格伦达尔架着雄虫紧随其后。
等到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后,克莱德才轻轻喊了一声:“罗奈尔。”
等罗奈尔德看过来后,克莱德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枯树干。
罗奈尔德在原地又站了几秒后才慢慢走过去,克莱德也不催他,等罗奈尔德坐到自己旁边后他才往旁边一倒,一整个靠在罗奈尔德身上。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木柴被烤的劈啪作响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
罗奈尔德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冷静。
在克莱德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不断来回搓动,以此缓解不断从心底漫起的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罗奈尔德熬不下去了。
他想起之前在因菲勒斯交易会时克莱德跟他说的那些话,正打算主动坦白刚刚的行径时,却听见克莱德忽然开口了。
“罗奈尔,我之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罗奈尔德没有因为克莱德先一步打破僵局而轻松,他沉默着,心里的几个念头来来回交替,最终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渴求给摁下去。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克莱德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雄虫的睫毛往下垂着,鼻尖和眼角微红,像是哭过。
罗奈尔德愣住了。
自从他知道这只雄虫的存在以来,他曾借着去米勒克学院的机会偷偷看过对方很多次。
和同伴一起打闹欢笑的、制作药剂时认真或苦恼的、又或是在任务里受了伤也皱着眉处伤口的。
而在他们结婚后,克莱德一直都是沉稳温柔的,唯一一次失态也就是他们闹得不欢而散的那一回。
可无论如何,他都从未见过雄虫这幅堪称脆弱的模样。
罗奈尔德本来准备说的话全都在脑子里散开了,他按照心里最强烈的那个念头问道:“梦到了什么?”
刚刚才轻而易举杀死了一条巨蛇的雌虫嗓音轻柔,丝毫不见之前的果断狠辣,脸上的神情只剩下可能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关切温柔。
克莱德把之前所梦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在梦境里克莱德确实是度过了几十年,那里实在是太过真实,他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经历了那些孤独和挣扎。
曾经的世界、来到弗兰特克斯大陆后的一切、梦境的所见,这些事混杂在一起,让克莱德无比混乱。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了。
讲述完梦里的事后,克莱德又说起这具身体的异常。
他的表述有些混乱,可罗奈尔德却没有打断。
等全部说完,他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的灵魂和身体都不是虫族,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我本来想回去以后再告诉你这些,但我怕我——”
克莱德的后半句话被截断了。
突然的失重感让他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手边的东西,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罗奈尔德怀里。
体型比他大了好几圈的雌虫解开了之前搭在肩膀上的斗篷,反手一绕,把斗篷盖在克莱德的身上后再牢牢抱住。
斗篷传来熟悉的气味,有些偏紧的怀抱给与了无限的安全感,克莱德原本一直颤抖着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罗奈尔德的怀抱向来十分温暖,克莱德动了动依然冰冷的手指,悄悄地把手从斗篷边缘伸出去,轻轻扣在罗奈尔德的手臂上。
克莱德并不知道他现在脸色苍白、却又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有多么惹眼。
罗奈尔德听到克莱德的哭腔时就觉得事情不妙。
等真正看到了克莱德的表情后,罗奈尔德只觉得心口的疼痛几乎要杀死他。
他曾无数次地想象过,当他的雄主解开一切防备时、他将会有多么欣喜和满足。
可现在,克莱德就像一颗生剖开了自己硬壳的浆果,脆弱得稍稍用力一碰就会破掉。
罗奈尔德终于看到了没有防备的雄虫,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抱着怀里的雄虫,就像抱着一颗最好的明珠,而他只想变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蚌壳,把自己的珍宝给永远保护起来。
可是......
罗奈尔德想起了曾经的那次争吵,他收紧了手臂一瞬后又松开。
他在克莱德的发顶落下一个吻,让这吻从对方的额头、眼角、鼻尖一路流过,最后停在那柔软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