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11)
正当他准备起身出鱼塘的时候,门前小路上,一个身影猫着步子朝他屋里走去。
那人进屋前还特意朝鱼塘扫了眼,像是确定人还在鱼塘,才敢进一步朝屋子走去。
墙角根儿缩着的时有凤,自然听见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那种刻意收敛的,做坏事的脚步声。
时有凤哪能从脚步声能猜出人心思呢,只不过他现在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跳如鼓,手里握着门杠,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他紧紧盯着破烂的大门,直到那瘦弱的人影投映在门口里时,他鼻尖的冷汗顺着泪珠进了嘴角。
眼里满是绝望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干嘛呢干嘛呢。”
“当老子死了?”
门口影子吓得一跳,弓着身子逃跑,窗外是惊慌的脚步声,时有凤莫名松了口气。
“王麻子,你给老子站住。”
“猫着身子老子就不认识你了?”
门外逃跑的男人惊慌求饶,“大当家的,我只是想你们要不要洗澡水啊。”
霍刃三两步走近,一身水迹啪嗒啪嗒的砸在石子路上,对面男人像是看见血珠似的,连连后退。
“老子现在就送你喝我的洗澡水。”
一脚就把人踹进了鱼塘。
噗通一声,男人惊慌喊救命,扑腾中喝了好几口水。
结果一旁青蛙咕呱咕呱叫了几声,王麻子站了起来,水刚刚到他肩膀处。
幸好幸好,只喝了几口泥水。
霍刃像是明白他想什么,一脸苦恼道,“对不住啊,兄弟,我每晚起夜,都是站在路上往鱼塘里尿。”
王麻子恶心的一激灵,“怎么可能,距离一丈远!”
霍刃解开裤腰带,作势掏东西就要证明。
王麻子见状赶紧求饶,这人比土匪还土匪,比土匪还混不吝。
屋里的时有凤听见这动静,对霍刃的印象在“大黑熊”上又加了寥寥几笔——邋里邋遢的大黑熊。
不过,大黑熊能跳进鱼塘里去火气,时有凤极度紧绷的神经还是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
甚至还有点感激。
可是,要不是他派人把自己掳来,他根本不用遭这些罪和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时有凤又忍不住的流泪。
他默默哭的厉害,无声里嘶声力竭,发泄一天的惊惶担忧,全然没听见霍刃进了门。
霍刃一进门先是看眼床,没人。
再听见了细微翕动鼻尖的滞涩声,朝门角探头,月色从破窗落下,那有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哥儿。
哭的湿漉漉的,也真是白。
像是奶白奶白的小猫咪。
“去床上睡。”
霍刃冷不丁开口,正哭的起劲儿的时有凤吓得哭嗝都出来了。
“嗝~”
抬头两眼汪汪又怯怯防备看着霍刃。
霍刃蹙眉,一贯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哥儿,问就是麻烦。
“不要我说第二遍。”
冷声戾气的,时有凤缩了缩脖子,小声哽咽道,“我,我没听清。”
“去床上睡!”
时有凤怕啊,但还是抖着双腿照做。
不过他惯会给自己找放松的点,这人恶声恶气的说不要说第二遍,但是他刚刚就说了第二遍。
时有凤上了床,鞋袜也不脱,霍刃看了眼也不甚在意,时有凤一点点缩在角落,又拿被子紧裹着全身只留一双戒备的眼睛看着他。
霍刃懒得理他,大半夜在池塘泡精神了,也没什么睡意。
于是,翻箱倒柜找出刨子、木块、凿子、锯齿等工具,一股脑的全都堆在门口。一脚踢了踢摇摇欲坠的木门,扯着仍旧高高顶起的裤-裆蹲下,开始修大门。
他光着膀子背对着屋里,手臂拎着凿子把木块凿的哗哗响,手臂牵着肩背肌肉,一扬一收小麦色腱子肉雄健的水光发亮。
时有凤只匆匆扫了眼就怕。
换做平时,见男人裸露身体,小哥儿定是面红耳赤。
但时有凤此时只有胆战心惊的害怕。
村里时不时有狗叫声时远时近,说明……附近有人在探近又远离。
不过听着门口叮里哐啷的修门声,大黑熊蹲在门口隔绝了村里时不时叫唤的狗声,时有凤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就这样矛盾拉扯中,疲惫至极的时有凤竟然缩在墙角,裹着被子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时府,然后把手里的金钗给了他娘。
这金钗有仙人法力保护,他娘的病情也会被这沾有仙气的金钗给治好的。
第6章 “我嫁!”
时有凤睡着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他娘听见他被掳走的消息昏死过去。
一会儿听见他爹呜呜呜哭天喊地该怎么办。
一会儿又见他姐姐拧着眉头,一改争风吃醋时的弱柳扶风之姿,扬着金丝长鞭要闯土匪窝。
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各种纷扰的哭闹和争吵声在他脑海里时远时近,刺激的脑仁儿生疼。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姐姐的怨怼和不满。
姐姐生的与他一般高,明明只是前后脚出生,却要姐姐扛起一家的命运,他只是个累赘。
他也怨自己的身体娇气,只一点点磕磕碰碰就疼的要死要活。
从小到大,他改变不了这点。
只学会了默默哭着不出声,这样周围人不用一听见哭声就大惊小怪胆战心惊。
可真是疼,他也不想哭。
全府上下的关注点都落在他身上,对他格外的关注与对姐姐的正常关注,两者之间本就有明显差别。
甚至一段时间,姐姐为了博取关注,还特意装病,不吃饭不喝水,或者走路故意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