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142)
牛小蛋吃着枇杷,衣摆兜里都塞的满满的,还冒出几颗圆溜溜的枇杷,含含糊糊瞥他道,“走了。”
胖虎滋溜吐出枇杷核,补充道,“大当家说这些够小少爷吃了。”
谁他娘的……
好吧,给小少爷吃他也愿意。
胖虎指了指地上一堆零碎的干瘪果子,“大当家说辛苦你们了,这是给你们留的。”
牛四顿时哑口无言。
大当家啊,怎么这么赖皮。
明说就行了,咋还偷偷摸摸背后耍人。
比李大力家的狗还狗!
李大力一身被枇杷树叶子背后的小绒毛刺挠的脖子发红,一脸热汗,瞧着地上的歪瓜裂枣,顿了顿道,“哎,大当家也真不容易。”
牛四一副你脑子没坏的眼神问道,“这怎么说?人都走了不用背后拍马屁吧。”
李大力道,“大当家被小少爷踹了,还兜着一衣裳枇杷去哄人呢,这多卑微,咱们卧龙岗就找不出这么怕婆娘的吧。”
胖虎道,“爹,昨天才跪搓衣板来着!”
李大力瞪眼唬人,“没影子的事!”
胖虎被吼得瘪嘴,低头把地上的枇杷都捡了,给他爹一颗都不留。
李大力站在树上专注远眺,看着霍刃进石屋门口了,又一脚退了回来。
莫不是连家门都不敢进了?李大力太懂这种感觉了,瞬间觉得霍刃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只见霍刃把果子放水渠上的石头上,在水里洗了下脸,又掸了掸衣裳整整齐齐的穿身上。
李大力对牛四撸撸嘴,“瞧见没,这姿态真不是男人。”
“大当家就这么赤着胳膊进屋,那胸肌、那健壮的腰背手臂,汗流浃背油光水亮的,哪个婆娘见了不迷糊。”
李大力点评的入迷,地下孩子忙着剥枇杷,丝毫没注意到牛四单手吊着一根树干,斜到了他身后。
牛四一脚伸去,刚刚还过来人审视的得意嘴脸瞬间惊慌。
噗通一声,青蛙跳的姿势摔进水田里。
胖虎哇的双手拍掌,“牛四叔,你好厉害,以弱胜强!”
另一边,霍刃整理好领口进了屋子。
院子里,小柿子正在拿小簸箕套鸟雀,一见霍刃回来立马起身,见霍刃朝堂屋里张望,小柿子道,“小少爷睡了去。”
“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霍刃抬起自己胳肢窝闻嗅了下,只有泉水的清新。
“下午一直哭,哭累了就睡着了。”小柿子低头说着,说完又悄咪咪的觑着霍刃。
霍刃脸色沉了下来,蹙着眉头,“去拿个盆把水渠边的枇杷装起来。”
等小少爷醒了,再给他送去,不,还是叫小柿子送去。
可这一等,时有凤饭点时都没醒来。
月上枝头,时有凤还是没醒来。
月色如纱雾笼罩着静悄悄的石屋,田间、路边草丛、院子树下零星冒出虫鸣,一下一下的像是初次于洪水过后试探出声,天上迢迢星河温柔的注视着群山峻岭中一方小村石屋。
霍刃坐在院子里,掏出老刀静静的擦拭着。
不一会儿,牛四和王大来了。
牛四道,“大当家的,王大家的牛吃了我家门前桑树叶子,还吃了要成熟的桑葚!”
霍刃心烦,这种屁大小事也来找他。
“牛四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这一嗓子如雷霆炸开,吓得周围虫鸣都噤声了。
牛四笑嘻嘻道,“那平时都是找夫人的嘛,现在怕只能找大当家的了。”
牛四挤眉弄眼的幸灾乐祸,看得霍刃想拿刀扇他。
不待王大吓得缩着肩膀,霍刃瞧了眼屋里,压下郁色平静道,“王大,你家有桑葚?”
王大摸摸脑袋,“大当家的,是牛四家有。”
霍刃瞅向牛四,昂了昂下巴,“桑葚被牛吃了多少?”
牛四愤愤道,“吃了一大半!那桑葚个头饱满我家孩子都舍不得吃,这会却让牛吃了!”
霍刃摸了摸下巴,理直气壮道,“那剩下的一半明天给我摘来。”
牛四愤怒的脸色一惊,而后惨白哭脸道,“你要哄小少爷,那还不如让他亲自去摘,还开心些。”
霍刃想了下,是这个理。
与其整日闷在石屋里,还不如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性子单纯又困于一潭死水的后宅,情窦初开很容易被冲昏头脑,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人生。
多把心思和精力放别处,天高海阔,小少爷便不会再拘泥这点懵懂情爱了。
而他,不能再放纵了。
越陷越深优柔寡断,最后反而伤小少爷最痛。
不如最开始就快刀斩断。
霍刃面色肃然逐渐冷峻,一身煞气逼的牛四忍不住后退。
这男人翻脸比翻锅铲还快,怕又是在打什么伤小少爷的注意。
明明刚刚还给小少爷摘枇杷要桑葚来着。
“事情解决了,你们怎么还不走?”霍刃奇怪地看着牛四。
没等霍刃视线扫去,王大心虚的低头,倒是牛四还一副不满又不敢叫板的样子瞅霍刃。
院子里牛四缠着霍刃,王大悄悄抬头看石屋后方,只见一个干瘦似猴子的小孩子从树干上顺着落到了屋瓦顶上。
牛小蛋轻轻掀开瓦片,清亮的月色里冒出一道黄晕,他顺着洞口望下去,高高的屋顶下,小柿子坐在椅子上揪着手指头盯着豆灯发呆。
蚊帐白纱似的罩着床,看不清里面的人是睡着还是醒着。
时有凤朦朦胧胧被院子霍刃那声吼闹醒,揉着额头还有头晕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一睁眼,模糊的黄晕拉长了椅子上的小人影,等着那团人影走近,时有凤才看清小柿子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