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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25)

作者: 秃了猫头 阅读记录

“李婆婆。”

霍刃把木盆往自己正中央挪了挪,昂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示意婆子开饭。

李婆婆刚刚听话听进心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一直站在大当家面前,还没给人上饭。

她腰间端着大簸箕,里面装满了白馒头,伸手抓了一把又一把馒头放霍刃面前的木盆。

直至那木盆里的白馒头垒不动了,遮住了时有凤落寞憔悴的脸,李婆婆才问霍刃够了吗。

霍刃不做声,解下腰间的寒刀哐地放桌上。

李婆婆又麻利地从簸箕里掏出六个鸡蛋,见霍刃手还放桌下不动,又掏出粗瓷海碗盛了碗米粥。

“行了。”霍刃双手上桌拿筷子,终于发话了。

时有凤面前白花花一片,以为自己眼睛哭出问题了,一抬头一抹眼,眼都看圆了。

这是人的饭量吗?

惊地时有凤从想家的忧思中回神,不由地盯着霍刃像看什么怪物一般。

霍刃察觉时有凤的目光,冷道,“看什么看。”

“没见过人吃饭啊。”

时有凤缩回视线,乖乖巧巧不做声。

霍刃伸手把一旁的两个木碗放时有凤面前,恶声恶气道,“这不是时府,没人伺候你我的小少爷。”

说完,粗厚的大手往时有凤的海碗里丢了四个馒头,两个鸡蛋,哐当哐当砸的,砸得瓷碗偏三倒四的螺旋舞。

好凶。

李婆婆看不下去,弯腰偷偷道,“小少爷,鸡蛋是大当家特意给你的,其他人都没有的。”

时有凤忙捧着碗,对霍刃道,“谢谢。”

他没着急吃,先是飞快又小心地扫了眼白馒头,见皮面上没有黑手指印才松了口气。殊不知这做派又落进霍刃眼里。

霍刃抱着大海碗,稀里哗啦一碗粥往嘴里倒,本就吃相粗鲁,此时还故意吧唧嘴巴。

时有凤眉头跳了跳,拿着一个馒头,闷头一点点的撕着往嘴里送。

小口小口的,腮帮子都不见咬合咀嚼的动作。

像是霍刃小时候喂的小奶猫,吃一点就停下,嘴巴鼻尖都是粉粉的,不想吃了,就夹着嗓子细细娇娇喵了声,然后圆眼无辜地望着他。

不过小少爷倒是没这个胆子。

只埋头吃。

艰难的吃了一个后,手指又抓了个馒头,白白的馒头白白的手指,又慢慢的撕扯着吃。

时有凤确实觉得难以下咽,但想要回家想要病好,就得补充体力。就管吃下就行,不要管味道,他麻木的安慰自己。

吃完一个就吃不下了,但想想家里人焦急等着他,想着家里丰盛可口的饭菜,想着一家人灯火可亲其乐融融的场景,他又艰难的继续吃。

巴嗒巴嗒泪珠掉进木盆里的馒头上,时有凤怕大黑熊又骂他,赶紧抬袖擦拭,嘴里塞馒头的动作更加遮掩似的发急。

“咳咳~”

时有凤呛到了。

但是偷偷瞧大黑熊没看过来,松了口气。

馒头实在太干,时有凤嗓子眼都被吸干了,吞咽都显得干涩困难。

想要喝水。

他悄悄的看了眼霍刃旁边的稀粥和蛋花汤,他这里没有。但是不远处门口有个大木桶,土匪们都会自己去打一碗蛋花汤。

可这意味着,他要穿过密集的土匪桌,去挨着一群土匪排队。

八仙桌摆放的紧,土匪们都壮而面凶,背对背而坐的土匪们中间留有缝隙小路,但根本不够人走路。有土匪起身盛汤,都会粗嚷着嗓子,叫两边土匪挺直腰背让一让。

他走这条小路,必定碰到土匪们的腰背胳膊。

想想那个画面,如同如入了一排排虎视眈眈的狼窝,时有凤就头皮发麻紧张害怕。

时有凤捏着馒头一脸焦急犹豫,强吃着馒头,嘴角也嚅嗫吃不动了。

霍刃假装没看到他这样子。

送给小少爷面前的馒头鸡蛋他还挑三拣四嫌弃不干净。

轻易得来的不知道珍惜。

现在知道要他自己去取蛋汤稀粥了,反而屁事都没有。

他知道小少爷没这个胆子,跨越重重土匪去那木桶边。

也没胆子使唤他去。

不过,霍刃还是想知道,到底小少爷是怕他些,还是更怕那一群土匪些。

可能到时候只得眼巴巴求他了。

霍刃翘着长腿,悠哉悠哉地,嘴巴张开闭合间,两口吞个白馒头。

再大声嘬嘬稀粥,长长滋溜吸着蛋花汤。

羡慕的时有凤悄悄吞咽了下口水。

这时,门外那群“山猴子”又来趴门口了。

七个孩子站在院子里撑脖子踮脚努力吸着气,吸着从屋里飘出来的白馒头香气,闻着馋出口水的蛋花汤。

眼睛直直的冒光,看着像是饥肠辘辘的小野狗。

孩子们的伙房是在村中,一天只早晚一碗粥一个馒头。

七八岁孩子运动量大又在长身体,每天山里田间上蹿下跳的,那大锅饭的标准根本吃不饱。

霍刃上任后,给他们伙食翻倍了,但还是不够,每天眼巴巴馋这里。

但这些孩子们不敢进屋。

屋里是有名有姓排得上名号的大土匪的地盘。

牛小蛋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想他爹牛三。

牛三的威名已经出了山,周围村子城里,谁不知道这恶贯满盈的土匪牛三。

但作为这样一个大土匪的儿子,牛小蛋从来没吃饱过。

他爹从来不归家,归家就醉醺醺地搂着女人,回来指着他娘和他骂。

有一次他爹回来见他和他娘在吃鸡蛋,揪着他耳朵就是一顿打骂。说他在前面拼死拼活,养家糊口不容易,娘俩竟然偷偷背着他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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