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254)
时有凤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处理,最后只僵硬着,耳朵倒是自己悄悄的红了。
时爹时娘倒是见着欢喜,霍刃处处仔细贴心的照顾儿子,这才放心嘛。
见霍刃会疼人,时越男越发满意。
时越男笑道,“小谢,今日来找你,是商量下婚事,你家里目前是什么情况?”
虽然封祁年和谢大人是多年笔友,但青崖城偏僻一角隔着千山万水,一年通一封书信都不错了。
而且,近年甚少收到回信,甚至叫封祁年不要写了。
如今想来,怕是那时候就仕途处境艰难,怕牵扯到她时府。
霍刃正身道,“家父家母目前在恒州,受林知遇太守照顾。”
时越男听有些模糊,不是一家人流放琼崖吗。
恒州是岭南一带的分界线,以南便是瘴气毒虫,经过木良城、青崖城再过两个州府便是琼崖。
北方商人到了恒州便再也不敢冒险南下。恒州也靠海,是大宗货商的转运地,南来北往很多港口。一般北方商人想买南方的货,基本都在恒州交易。
时越男手上很多货都是要运到恒州卖,所以,她对恒州算是有些了解。
恒州百姓商人对太守林知遇口碑不好,说他贪官敛财大兴土木,一门心思钻研巴结,但肚子草包始终不得升迁。
谢大人一家怎么和这样的太守交往密切。
时越男问,“那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毕竟戴罪之身不可能用真名,是留在青崖城还是去恒州和家人团聚。
时越男又问,“你和小酒说过这个问题吗?”
“小酒自小没离过家门,要是去恒州……”
未尽之意很明显,时有凤头皮一紧。
要是离家去外地,再回来可就难了,车马慢,路途远阻。
这无疑是个两难抉择。
但时有凤觉得,他们一家有商有量的,凡事都有解决办法。
时有凤道,“霍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霍刃放膝盖处的手掌渐渐捏成拳,“此时天下内忧外患,到处战乱不断,各地流民都在起义造反。就连岭南的齐王也率领了二十万兵力造反。”
时越男一听,手里端着的茶杯一晃,茶水差点溢出杯沿。
她面色紧绷,惊疑道,“你的意思,是想加入哪一队伍中,然后挣得从龙之功脱罪立功?”
时有凤脑袋嗡的一声,但随即捏着手心冷静了下来。
隐姓埋名蛰伏一世,显然不是霍刃的脾性。
他本是驰骋沙场守卫边疆的大将军,怎会甘愿顶着山匪名头茍活。
再说乱世国破百姓凄惨,不容他袖手旁观。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卧龙岗……
对了,山洞里记载的前朝金库……他们吵架的时候霍刃好像隐约说过他有金库,还有下山前一晚发给村民的金条。
村民当时都没怀疑金条来路,只以为是霍刃以前吃黑吃得来的。
当时牛四还说着金条要保密,不然苦主找上门了,那就要拿命搏了。
所以,当时他也没多想。
此时再结合在伏虎洞看到的,没多心的碎片一下子拼凑成了一个猜测。
时有凤脑袋闪电般轰隆一声。
哆嗦着嘴皮子看向霍刃,“你,你是想造反?”
时越男目光一颤,见霍刃点头嗯了声,而后她慢慢侧头看向了封祁年。
封祁年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紧不慢的样子。
看着儿子神色惊愕眼神空白,那反应也是才知道的。
时越男拧眉,“那你们这婚事该如何?”
时有凤猛地回神,下跪道,“娘亲,孩儿不孝,请让亲事照样举行。”
霍刃也立马跟着下跪,“岳父岳母容禀。”
“霍大哥,让我来说。”
时有凤双手撑地嗑了个响头。
看得坐上时爹时娘心疼又隐忍。
时有凤道,“满城都知道我被山匪掳走了,上次深夜回来也是悄悄的裹着斗篷,府里下人嘴巴严,外面人不知道我回来了。只会当我一直被掳在山上。我和霍大哥亲事就暗地走个流程。”
霍刃看向时有凤,嘴角微动但最后只把下颚线条绷的深刻。
时有凤道,“霍大哥起兵,是乱世必然之举,也定是以为谢行悬之名,会极力撇清和时府的关系。”
“孩儿不孝,或者,把我除去家谱。”
轻轻的话,如棒槌敲打着心神紧绷的三人。
时越男眼皮跳动不止。
时越男见时有凤说的飞快,目光恳切又泛着自责的水光。
与她同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他脑子却在这么短时间内吐出一串话。
他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霍刃。
时越男惊讶儿子对霍刃的感情,看着下跪的两人没有言语。
大家小家,小家天下,终究是难以两全。
走这条路,时越男怎么能不担心儿子呢?
纵使她不愿意,可小酒已经长大了。
他有他的人生,能陪她一辈子的始终是封祁年。
而封祁年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天一般,从一双儿女还小,她还年轻时就给他们说,家人之间的羁绊是助力不是束缚。
任何以爱之名义的绑架强迫,都不是爱。
时娘明白了时有凤的选择。
而她不会拖他后腿,让儿子两难抉择的。
要是霍刃对她儿子不好,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霍刃得到报复。
时越男就这样静静看着地上跪着的霍刃。
从窗花飞入的光线落在他眉骨和下颚处,眼下一片暗淡,唇线锋利显得几分冷血薄情。霍刃平时喜形于色,可现在难以从他面上窥见丁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