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282)
霍刃洗了个澡,回来见时有凤还没睡着,开心道,“媳妇儿就要我陪着才能睡着,等着,这就给你打两个呼噜。”
时有凤笑,霍刃一躺下,不待霍刃搂抱他,时有凤就朝霍刃展开的臂间翻滚去。
两人胸膛轻轻一撞,时有凤抱着他腰身闷笑不止。
霍刃又有点想了,口干舌燥的。连月赶路都没好好亲热,此时盯着时有凤弯弯的唇角,瞧着那水润浅粉的唇瓣,呼吸有些灼热。
时有凤也感觉到霍刃的变化,眼里的倦怠让他看着有些懵懂的呆滞。
一派天真不知道危险靠近似的信赖。
霍刃紧了紧他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睡吧。”
时有凤低头窝在霍刃怀里蜷缩着,熟悉的安心的气息袭来,暖烘烘的阳光气味,比安神香还管用。几个呼吸间,睡意笼罩下来,时有凤眼皮逐渐阖上。
霍刃瞧着,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而后呼噜两下,怀里的呼吸果然逐渐清浅绵长。
就是一呼一吸的气息落在他胸口,皮表似羽毛拂过泛痒。
等时有凤深睡后,霍刃才起身穿衣服。
出了院子,去了松竹小院。
霍刃来到书房,谢石安正在和谢老大谢老二谈事。
谢石安坐在书案匾额下,两兄长站着跟训话似的。
霍刃一来,就大咧咧找个靠墙的罗圈椅坐下。
谢石安见他这般不守规矩,也见怪不怪。
直接问起了青崖城和卧龙岗的情况。
齐王花一个月攻打下时家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恒州。据说时家堡光是银窖就是几十个,粮草仓库更是堆满生虫了。
这消息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齐王这吃一回兵强马壮,周围的起义军都畏惧齐王,不敢与之对敌。
谢石安和霍刃谈了会儿正事后,开口道,“时家堡几百年割据一方,如今灭亡,你也算造福一方百姓了。”
淡淡的褒奖落在谢大谢二身上,定是受宠若惊。秉承戒骄戒躁的信条,谢石安几乎没夸过儿子们,他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对霍刃更是没正面肯定过。
但霍刃一点都不稀罕他的夸奖,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爹爹要我转交给父亲的。”
谢老二一双翘嘴憋不住的笑了出声。
“喊的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三嫁人了。”
谢石安听的胡子抖动冷眼接过信件,目光瞅霍刃,越发混不吝了。
他打开信封快速看完,抬头看着霍刃,目光清亮又深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倔强刚毅。
“怎么?”霍刃每次被老头子这般看着,便不自觉绷着背脊。
谢石安想着新儿媳腰上挂的玉坠,沉默一瞬,而后开口问道:
“如今关于选拔人才是重品德还是才干,你心里想法可有改变?”
谢行逍好奇那封书信到底写了什么,怎么话头一下子转移到这上面了。
他还记得那年,老三和父亲就朝政改革用人观念,两人正锋相对谁也辩服不了谁。
一个家出了两个犟种。
政见向左,一见面一谈正事,两人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呛人。
谢家执掌文武两头,为了平息上位者猜测,父子关系一直对外不和睦。
但谢行逍知道,这两人当朝吵起来,是真的想动手掐脖子的。
如今朝廷宦官当权,苛捐杂税各种名头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宫廷的采办更是直接在京中商铺强买强卖。商铺老板一见小黄门的太监来收“日供”,纷纷闭门不出。
在谢石安一派清流官员的屡次谏言下,皇帝终于看清朝廷腐败局势,同意谢石安主持改革。
在改革启用人才上,谢石安和霍刃有了分歧。
谢石安用人保守,必须严格考察品行才慢慢启用。
可霍刃认为朝廷如病人沉疴臃肿,必须下一计猛药。
对付那些贪官污吏和奸诈揽权的宦官,一贯奉行中庸的君子怎么干得过刁钻狠辣的小人。
即使采用品行过关的官员去改革,那也是按部就班不温不火,最后小打小闹处处受人制掣失败收尾。
此时应该专注改革目标和结果,只要能达成目的,不论品行出身,凡有才干的人都可用。
这样才能以毒攻毒毫无顾忌的推行新政。
改革胜利后,再严格考察官员品行是否继续重用,等朝局稳定后,再启用“君子”上任□□。这便是“智者行之,仁者守之。”
可谢石安认为,平行不端的人本就贪念权势,一朝得势还会甘心让位吗。
这就是给自己找了另外一个毒瘤心病。
历史上,多少高官是因为小人记恨坑害而被贬流放的。
越是身处高位,越要谨慎思虑如履薄冰。一旦倒下,背后是整个家族受其牵连。
两人谁都辩服不了谁。
那时,霍刃说谢石安不听他的,最后的结局注定改革失败被贬谪流放。
要是听他的,大局面还是在自己手中,不至于失败被贬的如此快。
如今,一见面又说起这个话头,谢行逍据以往经验判断,老三面色不显,但心底定会嘲弄一番。
可霍刃道,“父亲的话不无道理。用人不看德行,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反噬。”
霍刃说完,看了眼孔子像下的古铜滴水时漏,“我还有事,先不打扰父亲兄长了。”
霍刃起身要走,谢行逍好奇他的转变,这犟种怎么就改变了看法。
“老三,你具体说说,你这番在青崖城有什么因缘际会。”
“有媳妇儿了。”
谢行逍一噎:“正事,给二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