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47)
众人一顿,端着酒碗也没喝了。
眼珠子四下相对,不知道这屠夫又发什么疯。
机灵的牛四道,“哎!是兄弟们的不是了,这就给三当家物色个知心人儿!”
这酒一喝,就喝到了月上山头。
一群土匪划拳猜酒喝的酩酊大醉。
不知道多时,门口一个妇人身后跟着六个妇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霍刃瞧着热闹,牛四更是幸灾乐祸。
那妇人先是对霍刃恭敬的弯腰鞠躬,而后双手叉腰,指着一个红鼻子的男人道:
“李大力多晚了还不回家?喝喝喝,没把你喝醉死!”
那个叫李大力的男人被婆娘当众下面子,此时醉意冲动却只把脖子梗的粗红。
李大力在一众嬉笑的嘴脸中起身回去了,经过霍刃面前时,大舌头醉醺醺道,“大当家的,等人的滋味不好受,瞧我婆娘们都眼巴巴地找来了,你还是快回去免得让时少爷久等。”
牛四讥笑了声,“自己孬种怕婆娘,还想怂恿大当家一起孬。”
霍刃没出声,抬手一挥,喊着牛四一群人接着喝。
另一边,时有凤等了许久还不见大黑熊回来。
屋外安静的厉害,聚义堂传来的男人喝酒嬉笑声被山风吹散,时隐时现听不真切,好像一群山鬼在半夜庆祝什么仪式似的渗人。
屋内成了一方庇护之所,大黑熊挂在墙壁上的兽皮兽骨也成了震慑邪祟的利器,怀里的小毛咕噜咕噜声听着惬意又催眠,慢慢的,他也睡了下。
忽的,他听见门口有哭喊的动静。
入夜山里安静,月色清幽,这哭泣声压抑着又惧怕不敢大出声。如果不细细听,几乎淹没在蛙声虫鸣中。
时有凤在这里睡觉留了个心眼,从来不敢睡死,一听见这动静,怀里的小毛竖起了耳朵,时有凤也睁眼了。
那声音还在细细哭着,听着是一个哥儿的声音。
不待时有凤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很快又从屋边传来气冲冲的脚步声。
那声音还很跋扈的气愤。
“贱奴,你给我滚出来,胆子大的很,居然敢趁今天集会偷偷溜出去。”
时有凤霎时就灵醒了。
这是浣青的声音。
那浣青口中的贱奴就是他的仆从小文了。
小文高高瘦瘦的,时常低着头,偶尔偷偷看他总是脸红。
小文见他总是欲言又止,有次时有凤见他晕倒在路上,给他塞了个馒头。小文之后跟在浣青身后,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感激,同时又担心浣青欺负他。
小文还说之前浣青给他借衣服,并不是出于好心。浣青只是想借机在大当家面前露脸,并且给他的衣服熏了难闻的香料,就是知道大当家鼻子对香料不适,要大当家厌恶他。
小文还开导时有凤,叫他不要愧疚自责和恩人闹翻了。
时有凤一开始确实很感激浣青,但后面浣青敌意就很明显了。时有凤只是短暂的疑惑,收起自己想要交朋友的心思。
就连大黑熊都看出他的落寞遗憾,还嘲讽挖苦他真是天真。
浣青是不好,可他身边的奴仆和他一样被绑上山的,他们每次悄悄对视一眼,都含着同病相怜又相互鼓励的情绪。
这时,小文逃跑要是被抓住,肯定要被浣青打的。
浣青这个人是时有凤亲眼见过最狠毒的人,竟然重重打自己耳光,眼睛都不眨一下。
门外,浣青还在找。
边找边骂,他手里举着的火把,在黑夜里晕出的火光微微照亮了纸糊的窗。
忽的,茅草屋旁边有什么被绊倒了。
随即屋外的哭声停了。
像是被双手紧紧捂住一般揪心,时有凤吓得无主,只盼着浣青走远,他再拉小文进屋。
可事与愿违,那火把光亮越来越近,浣青嘴里骂的也越来越难听。
他怀里的小毛都开始炸毛呼气了。
时有凤轻轻安抚小毛,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大黑熊回来就好了。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
下一刻,门口传来男人声。
“浣青,我刚刚看到小文从那边跑了。”
“竟然声东击西,多谢三当家提醒。”
“举手之劳,我已经通知哨岗了,他跑不出去,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早,就会把人绑在你门口了。”
时有凤心下骇然捂着嘴角生怕泄露声音,但随即反应过来三当家是支开了浣青。
果然原本往茅草屋走近的火把逐渐远了。
屋里再次只有一束束从屋顶落下的清亮的月光了。
正当时有凤准备下床开门放小文进来时,三当家说话了。
“小文,我知道你藏在茅草屋里,但很快大当家喝酒要回来了。”
“你如果放心我,我带你去寻一处藏身。”
小文抽泣着满是信任感激,“谢谢三当家,我信三当家的,上回要不是三当家把我塞进牛棚的草堆里,当时被浣青抓住肯定要把我打死。”
虽然后面,他还是被抓住了。
但是三当家求情,浣青放过了他。
三当家无奈道,“你今后再莫要轻举妄动了,浣青能给我一次面子,不会再给我第二次了。”
三当家说完,像是知道门里的时有凤没睡似的,轻轻敲了下门。
时有凤就在门口,小声道,“三当家?”
“嗯,不要乱跑,等一些日子,把你和小文一起送出山。”
“我会的。”
三当家返回来两次,反复叮嘱他不要自己乱跑,时有凤内心踏实许多。
夜里不安的心,渐渐被回家的希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