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57)
他刚刚在窗边听聚义堂那边的动静,霍刃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敢动老子的人,老子就要他的命。”
他从来听过霍刃那么凶暴的声音。
可他当时听着,没有害怕,心底反而噗通噗通升着暖流。
时有凤想的脸发热,抬头就见秀华婶婶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慌的语无伦次,“那他,多大哪里人呀。”
“咋的,小少爷这是要盘查户籍不成?”
男人低沉的嬉笑透过懒洋洋的春光从背后传来,时有凤吓得一跳。
羞臊的得耳廓都红透了。
霍刃瞧了眼,就连耳外的细小绒毛都偏三倒四的晕乎乎的。
时有凤不敢看他,只下意识乖巧的把怀里的小奶猫,双手上贡给大当家的。
啧,脖子都红了。
霍刃没多想,毕竟小哥儿就是脸皮薄,喜欢动不动就脸红。
昨天还背他一路又给看门洗澡什么的,不脸红才怪。
他抱着猫,钻进了自己的茅草棚子里。
时有凤现在一点都不想和霍刃待在一起,不然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乱跳。
一种呼吸不上来,心悸的要窒息的慌乱。
于是,时有凤带着小柿子和秀华婶婶进村找孩子们去了。
临走到小路边的橙子树下时,时有凤忽然脚步顿住,犹豫侧身了下。
“可是什么东西忘记带了。”秀华婶婶道。
时有凤摇头,小步急促地回去了。
到屋檐下步子又缓了下来。
他定了定心神,朝茅草屋挪一步,望着那落下门帘,张张嘴没说话。
最后又挪了一步,才小声道,“霍大哥,我去找牛小蛋了。”
时有凤说完,脸唰地爆红,几乎落荒而逃的走了。
茅草屋里,霍刃正躺在草席上埋头吸猫,忽的耳朵一动,叫他霍大哥?
头一次听见人叫霍大哥,还挺新鲜的。
霍刃屈着长腿挑开布帘,只见一抹水色袖口忽上忽下的晃动,可见小少爷步子迈的急。
出门知道交代了。
终于有点养熟了。
霍刃咧着嘴嘬了一口猫头。
脑袋湿濡的小毛忍无可忍,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给霍刃侧脸来了一爪子。
另一边,时有凤来到牛小蛋家的时候,正好他家大人都在。
村里屋子格局都差不多,两个偏屋中间一个堂屋,后面还有两间睡觉的地方。
当然,这是指手头宽裕有点银钱的家,像牛小蛋家,完全是黄土坯子搭着茅草整了三间就成了。
院子前种了几块地,地里收拾的干净,已经冒出一些白菜萝卜的小绿苗子。
院子没有女儿墙围着,从田埂上就能看见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人乌糟糟的多。
牛小蛋正被牛大蛋追着打。
一旁牛小蛋他娘刘柳,不复之前的强势整个人木木讷讷的。
地上还有个撒泼打滚的老妇人李腊梅。一旁秀华的婆母李春花拄着拐杖,连连道,“可怜可怜哦,养了一辈子儿子,结果死的只一个了,最后抚恤金都要被野婆娘抢走了。”
李春花说着要替老姊妹出气,手里拿着木拐杖,嘴里骂骂咧咧叫牛大蛋使劲儿打,最好把牛小蛋打死。
见院子里这阵仗,不待小柿子和秀华婶婶拉住时有凤,时有凤自己都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要挪步返回。
但是听见牛小蛋像个小狼崽子哭嚎,周围家人都袖手旁观,时有凤觉得或许是个拉进孩子之间关系的机会。
小柿子紧张拽着时有凤的手腕,“还是别去吧,我们村里最凶恶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哥儿。”
“女人哥儿们吵起架来,男人们都劝不住。”
时有凤倒是觉得,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恶人。
或许碍于早上霍刃拿三当家开刀立威的缘故,一院子人见到时有凤来了,嘈杂人声反而静了下来。
“你们打孩子做什么?”
时有凤这话问的,小柿子都替他捏把汗。
村里大人打自己孩子还要报备不成,自家孩子自家管,旁人要是插嘴,定要叉腰骂天骂地。
时有凤问完后也自知有些唐突。但是,他端着小少爷架势,外加背后有霍刃撑腰,旁人倒没了之前的泼辣。
就这么标致矜贵的小少爷,往他们跟前这么一站,人家都觉得蓬荜生辉受宠若惊。
牛四叫他儿子牛大蛋不要打牛小蛋了。牛四脸上堆着笑问时有凤怎么来他们家了,说家里脏兮兮的怕脏了小少爷的眼。
牛四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老娘李腊梅扶起来。
李腊梅见儿子这般作态,心想怕是不能得罪小少爷了,于是也不伸脚蹬腿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泥巴夯实的屋檐下。
李腊梅道,“既然时少爷来了,就给时少爷说道说道,这俩没良心的扫把星。”
“我家牛三刚刚出任务丢了性命,大当家前脚派人给了三两抚恤金,后脚这娘俩就把银子藏起来想昧了去,那可是我老三活生生的人命啊。”
牛三就是因为不肯对三当家放箭,而被霍刃下令杀掉的土匪。
“我家老三在外拼死拼活的干,每次分来的血汗钱和口粮都被这婆娘和狗杂种吃光了……”
李腊梅骂天骂地的,还把牛小蛋之前欺负她眼瞎闻不到味道,给她拉屎拉尿都捣鼓出来了。
这些事情,李春花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此时还是忍不住啧啧出声,还打趣说虎父无犬子。
牛老三那可是他们寨子里出了名的混,每次扛回家的东西也多,让人眼红的很。
李腊梅每次在李春花面前炫耀,李春花心里都不是滋味,偏偏一个寡妇养出来的儿子都比她儿子孝顺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