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75)
霍刃张嘴,豪迈地把花生粒丢进自己嘴里,拍拍手心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愿意给小少爷剥,你管的着?”
浣青当即就被气跑了。
霍刃对那跑的身影哼了声,才扭头看向时有凤,“你嫌弃老子?”
干嘛明知故问呢。
你脸皮厚,我脸皮薄着呢。
时有凤心虚扭头。
胖虎娘忙开口做和事老,“大当家这么快,小少爷没跑都不错了,其他地方挑剔点怎么了?”
……
胖虎娘是真的虎。
霍刃望着小少爷懵懂的眼神,无奈道,“他什么都不懂,收着点。”
时有凤有些不乐意,嘟囔道,“我都懂。”
“你们说话虽然有点口音差别,但是我能听懂的。”
他又不笨,不要把他当稚子一般看待。
胖虎娘道,“就是,都睡……”
时有凤先是一愣,而后眼里惊讶未溢满,耳朵就被一双手遮住了。
霹雳吧啦的火声隔绝在耳外,心跳在耳膜边躁动,时有凤别扭地偏头,那手掌却追紧了覆上。
手心粗粝的茧子像针扎似的戳着耳朵,一点刺痛沿着耳垂、耳廓似潮水袭卷蔓延,眼前睫毛一抖霎时弥漫着雾气。
霍刃还毫无知觉地沉着脸警告胖虎娘。后者手里的花生都掉地上了,惊讶道,“哎呀,小少爷怎么哭了。”
周婶子道,“看看,大当家非说小少爷不懂,都把小少爷气哭了。”
霍刃闻言低头一看,那桃花眼里已经凝结了一颗剔透的泪珠,挂在浓密卷曲的睫毛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颤一颤的,要掉不掉的。
火光在雨雾里闪烁,照亮小少爷那一抹白腻的侧颈,软软的耳垂发红了。
“好疼,你放开我耳朵好不好。”
霍刃飞快缩手,下意识抬手去抹小少爷脸颊上滚落的珍珠,却被小少爷避开了。
仓皇害怕的。
眼泪汪汪的。
还有些委屈控诉。
这也太娇气了吧,他啥都没干啊?
霍刃抬眼看了下时有凤的耳朵,明灭跳动的火光下,那白皙秀气的耳廓已经发红一片。
霍刃伸出一双手,对着火堆翻来覆去照了照。
难道他刚刚用力道了?
还是因为指甲不小心发功了?
霍刃想问缘由,但时有凤好像不愿意开口,还觉得当众掉眼泪有点难堪。
霍刃便身体前倾挡住周围视线,腰旁有个小脑袋低着头,悄悄的抹眼泪。
不远处看着这动静的浣青一脸的不服气。
时有凤也太白嫩了,朦胧的烟雨里昏暗的火光下,那白腻脖子上耳廓通红。
难道真就这么娇气?
“我们夫人就是这么娇贵的啦。”小柿子不知道什么在浣青边上了。
浣青可不信,小柿子小大人一般摇了摇头。
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看贬了。
浣青当即伸手扭着自己的耳朵,“他一定是自己扭红的。”
浣青哼道,“我也一样能红。”
小柿子垫脚歪头凑近,表示要好好看。
“青青哥哥要再用力点哦,你耳朵晒的有些黑,暂时还看不出来发红了哦。”
浣青气的胸口起伏,大声吼道,“我以前也很白的!”
第29章 我教你
大雨落地成河,慢慢汇成了山间洪水猛兽,咆哮着、撞击着。
洞外黑森森的树林在雨中晃动着枝丫,偶尔有咔嚓断裂声响起,洞口已经用泥土筑起高高的防护。
火堆朝洞口外侧层层迭迭架着待熏干的湿树干,也隔绝了洞外袭来的湿冷和猛兽。
这样的恶劣天气,十年前的山下也出现过一次。
火堆旁的妇人们不由地回忆起那场可怕的饥荒。
暴雨下了十天,湖泊河水倒灌,阴沉沉的天像是倒挂的海。到处都是洪流,很多村民都站在屋顶,就这么胆战心惊的待了几日。
洪水退去后,各种家禽野兽的尸体高温腐烂,临近秋收的田野倒出哭嚎一片。而从城里赶来的衙役只是站在一个干净的小石块上看了眼,然后打开手里的册子,随便预估了灾情上报朝廷。
村民跪着祈求朝廷赈灾,那老鼠脸大肚子的衙役却说完不了赋税的,要被拉去修建堤坝疏通河渠。
都是强制义务工,没钱没粮。
那年死的人特别多,卖儿卖女的,离乡背井的,放眼望去哀嚎遍野。
饥荒对他们老百姓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天灾,而对那些贪官污吏来说确是机遇难求的发财机会。
到底朝廷有没有赈灾,有没有减免赋税,他们都不得而知。
他们只知道没人管他们温饱,还要想破头去缴纳赋税。
周婶子想起那年,还心有余悸,“我都被我爹绑到那人伢子的牛车上了,村里突然敲锣打鼓,说有富商赈灾义举。”
胖虎娘也剥着手里的花生粒道,“是啊,我家也要撑不下去了。幸好时府仁善,开粮仓救济灾民。”
刘柳也道,“是的,当时时府老爷和夫人都来了,远远看着像是仙人下凡似的,村民都感激的跪拜一地。”
几人说的时候,都笑眯眯的看向时有凤。
火堆的光影里,几人的目光十分柔和,像是看自家晚辈似的,看着时有凤那张脸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时有凤有些惊讶,笑道,“爹爹没给我说过这些,我都不知道。”
爹爹还会给土匪窝发粮食发钱吗?肯定不会的,除非周婶子她们和秀华婶子一样,都是被抢上山的。
两者身份经历一连接,时有凤看几人都亲切放松许多。
火光融融里,周婶子几人的目光都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