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98)
而且他来的路上看见老篾匠又盯着洞外枇杷树走神,据说这树也是因为老当家年轻时说喜欢吃才种的。
“而且老篾匠不给牛大蛋枇杷,是因为他不喜欢李腊梅一家子,好像是因为牛家男人以前是率先簇拥老当家下山抢劫的那批人。”
时有凤也就听一耳朵,心里惦记着先抄写小柿子娘的那份佛经。
傍晚喝粥的时候,一群男人回来了。
还没进山洞呢,一群男人们就嚷嚷饿死了。
女人们问起山下情况,被男人凶了一嘴,说没见饿死了吗,还不让人先喝口粥?
这话要是在家里,那自然是把女人吓得服服帖帖的。
但是在山洞里,一群女人都被胖虎娘她们影响了。这里女人气势足,胆小的也有较劲儿的心了。
最后一群女人七嘴八舌逼的男人们老老实实说情况。
男人们说山下情况不容乐观,山都下不去,远远看洪水都淹没了屋顶,好些草垛、破布衣襟都飘在瓦片上。
洞里人都叹气,但好像也没太过惊讶。
他们这里位于群山峻岭的腹地低洼处,每十几年就来一次洪涝。
男人们也顶多抱怨洪水退去后的房屋修缮重建,至于多的,也不用想。
下山抢就是了。
男人们抱怨嘀咕着,洞里人的想法都摆的明明白白的。
时有凤听后,大概想霍大哥的改革想必又遇到阻碍了。
要是下山风调雨顺,良田土地能耕种,倒是能让土匪有几分不下山抢劫的心思。
可现在,土匪们只会觉得老天不让他们种田,天生土匪命。
时有凤想到那石碑上的记载,轻轻叹了口气。
他站在历史之外,看到了一群忠肝义胆的人来这深山蛮荒之地,想要打造一个世外桃源。想安居乐业的守着使命,但天灾人祸让这里渐渐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土匪窝。
时有凤脑袋里忽的飘来一个莫名的想法——霍大哥和这群先人有关系吗?他为什么要改革土匪窝带他们走上正道过好日子呢?
时有凤手写酸了,搁笔抱着猫在棚子里发呆。
石桌上放了一排竹筒,里面插满了红艳艳的杜鹃花。
霍大哥也快回来了吧。
棚子外,突然有人道,“大当家的怎么还没回来?”
“他比我们都先回来啊。”
山间洪流肆意,几十个男人都是前后相互照应,不敢单独走。
更何况,他们饿几天了,山里的猛兽也饿几天了,此时雨停,要是碰见野兽不得没命了。
这想法,几乎在一众男人眼里一闪而逝。
山洞诡异的安静下来,洞口嘀嗒嘀的水珠声声入耳,昏暗的壁火在微风中闪闪,男人们相互看了一眼。
那一双双连日来温顺蛰伏的眼神,逐渐暗流涌动野心勃勃的暗喜。
时有凤抱着猫出来,那齐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似茹毛饮血的野兽。
时有凤本能的想缩进棚子里。
细白的手指紧了紧怀里的小毛,像是慌乱狂跳的心脏有了遮挡的屏障,也叫人看不见他的害怕。
他抿着嘴角,又渐渐松开,最后视线朝一众男人望去。
时有凤昂着下巴目视周遭,“霍大哥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他去伏虎洞了。”
伏虎洞是什么地方?全村人的刑罚之地,三当家就是被拖进喂蛇了。
一众男人眼里凶光没了,这几日霍刃又是逗孩子又是摘花逗小少爷,他们都忘记屠夫的赫赫威名了。
众人收回了凶暗的目光。
原地定住没动,像是捕猎的凶兽在犹豫攻击还是撤退。
时有凤抱着猫,目不斜视的穿过人群,男人们高大成壁遮着微薄的光线,时有凤好像走在一线天的峡谷夹缝中。
闷沉、阴湿、昏暗、蛰伏的呼吸。
心跳噗通在狂跳。
面不改色,唯独他怀里的小毛知道他多紧张,手指在细抖,湿热的手心深深的陷进毛发里。
“喵~”
时有凤低头松口气,“小毛想爹啦。”
软软糯糯的,若无其事的走向洞口的胖虎娘她们。
一步步穿过男人夹缝的道路,一个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像是淹没在崇山峻岭的野兽,时有凤一步步走出来,腿几乎软了。
比他腿先软的,是他的目光。
近乎哀求的望着胖虎娘她们。
女人们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洞里情况,一下子就懂了。
说去了伏虎洞只是震慑的借口,实际上小少爷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胖虎娘她们纷纷拿起弯刀、木棒、火把,准备出洞去找人。
看好戏的浣青,倒是对喜欢哭鼻子的小少爷这反应刮目相看,想了想,“我也去。”
随即,山洞里的妇人哥儿好像都懂了。
大当家不能出事,不然她们又会被男人压的死死的。
越来越多人起身出洞,就连牛小蛋和胖虎七个孩子们都要跟去。
男人里,李大力抓抓脑袋道,“我婆娘都去了我也去。”
张铁柱道,“我是肯定要去的。”
王大也去了。
牛四琢磨了下,不去要是霍刃回来了有的苦头吃,总之去比不去好。
外加他儿子说小少爷帮了他,算是落了恩情。
于是他也出动了。
这样下来,洞里绝大部分人都动身了。
王文兵看着暗暗咬牙切齿,同时又咒念霍刃最好被山间野兽吃掉了,或者被冲走掉崖下。
同时吩咐他手底下的人,洞口就那么大,几人成排走着,定会拥挤不畅。
于是,一洞里的人出洞口,前面乌压压的一直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