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性月亮(8)+番外
Ethan喝了很多,但他酒量极好,人还十分清醒,询问陈可诚关于潘明延的事情。
“说是火化了,”陈可诚仰头将整杯灌下,“我本想倒进厕所冲掉的,想想还是算了。”
“如果是潘老头,他不会希望我这么做。”
“我不想让他伤心。”
再是恨铁不成钢,潘正权还是很爱他那个垃圾儿子的。
提起潘正权,突然的鼻酸让他有些收不住。
趁Ethan他们去舞池跳舞,陈可诚几杯酒入腹,眼前灯光渐渐模糊,变成点点光斑。
“你干嘛让他喝酒啊……”Ethan一边叹气一边拿包纸巾塞到陈可诚手里,拽了许多张给他擦眼泪。
“酒吧不就是喝酒的么,我哪儿知道他喝酒会这样,”常阳感到委屈,在陈可诚脸上揩了下眼泪,笑了笑,“但你别说,Ian哭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少打Ian主意,”Ethan架起陈可诚右边身体,瞪着常阳说,“来帮忙。”
Ethan叫了酒吧代驾开陈可诚的车送陈可诚回家,常阳开车跟在后面。常阳第一次在国外见到中式园林一般的庄园,绿叶上的灰尘能够看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
无风时整个园子静悄悄的,静谧又略显阴森,常阳下车打量着四周,不由得缩缩脖子:“Ian自己住这儿不害怕么?”
“他自己都是酒鬼,怕个屁。”Ethan拽着陈可诚的手臂,冲常阳大吼,“常姥姥别看了,过来帮忙!”
陈可诚在床上迷糊了会儿,翻了个身,微阖的眼睛流出泪水。
他摸起手机,侧躺着点开,手机的屏幕光映在他脸上。
映出他高挺的鼻梁,鼻尖红红的,睫毛上沾着泪,被打湿了。
在微弱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泪水淌过的痕迹。
潘正权那部手机在床头柜上振动又静止,屏幕亮起又熄灭。
房间里传出陈可诚的呜咽声。
直到天微微亮了,房间才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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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可诚回国当天,陈利派来接他的车里坐着排球比赛结束回家的陈路与。
陈路与坐在座椅上,抱着手臂,一脸敌意地看着陈可诚。
“Hi,小与。”陈可诚熟稔地同他打招呼,仿若亲生兄弟。
陈路与轻嗤一声,没他。
“你很没有礼貌。”陈可诚在他旁边座椅坐下,看着他说。
陈路与没好气:“你谁啊?我要对你有礼貌?”
陈可诚不恼,靠到椅背上,将座椅调到最后面,腿稍稍伸直一点,但仍屈着。
而陈路与座椅靠前,腿还伸得笔直。他皱皱眉,屈起腿来。
陈可诚看到他屈起的腿,笑了笑,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睡一会,等下回家,温辛老师,还要给我上课。”
“温辛哥?给你上课?给你上什么课?!”陈路与双手撑住扶手坐直身体,瞪圆了眼,不可置信道。
“你谁啊?我要告诉你?”说罢陈可诚戴上耳机和眼罩,拒绝沟通。
“……”陈路与气得攥起拳头,哼了一声,扭向车窗那边背对陈可诚,鼓着腮帮生闷气。
车门一开,陈路与就迫不及待跳下车往温家跑去。
陈可诚也下车,看到陈路与呆站在温家门口。
原本花团锦簇的温家花园如今光秃秃一片,地面收拾得很干净,像是举家搬走一般。
陈路与去按门铃,温家阿姨出来开门。
“是小与啊,来找温辛?”
“嗯,阿姨,院子里怎么了?温辛哥种的花呢?”
阿姨面露难色,只说不清楚,又说温辛出门了,不在家,晚上不知道回不回来。
陈路与抬脚踩了踩门边钻出来的草,没说什么,转身回家了。
陈可诚走在陈路与身后,拿着手机给温辛发消息。
-老师,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可以上课?
陈可诚收起手机,刚要进门,门一下被陈路与摔上,差点碰到鼻子。
陈可诚神色一冷,没有继续开门,踱步到庭院里,摸出手机拨了温辛的号码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陈可诚几乎要没耐心,正要挂掉,那头接通了。
陈可诚主动询问:“老师,你去哪儿了?”
温辛声音很小,听不出情绪:“我不在家,上课要明天了。”
陈可诚捏了下耳垂:“那你今晚,回来吗?”
“应该吧,不确定。”温辛声音又低了几分。
“花园的花怎么都不见了?”陈可诚问道。
那头安静几秒,温辛用气声回答:“招虫,都死掉了。”紧接着他说,“Ian,我还有事,先挂了,好吗?”
陈可诚不再纠缠,说好。
温辛很奇怪。
明明是白天,他还要这样小声讲话。
陈可诚坐到庭院秋千上,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打字:什么虫子可以让花三天内全死掉?
正要点击搜索键,陈可诚忽然想到第一次见温辛时,他蹲在一棵樱花树下。他望向温家庭院,原本樱花树的位置已然空旷。
温辛又在撒谎。陈可诚这样确信地认为。
他有些烦躁,起身要回去家里,瞥见温家大门停了一辆迈巴赫,一个男人从大门走出来,坐进车里。
午饭时,陈可诚和周音、陈路与一同坐在餐桌前。陈路与向周音分享比赛趣事,把奖牌拿给周音看。
周音温柔地笑着夸奖陈路与,陈路与也得意地笑起来。陈可诚觉得饭没了滋味,随便吃了几口,打算离开,想起什么,还是开口打断母子俩的温馨时刻。
“音姨,温叔叔,还有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