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揣了我的崽(17)
余庆大抵也知道了,慕与安不喜欢听这些话,他歇了再多说两句讨个好彩头的心思,转而道:“世子妃,我扶你起来吧。”
“好。”
慕与安到了床边,昨天取下来的那些首饰还在小案上的托盘里面摆着,凤冠也压在上面。
昨夜睡前,他依稀听见,顾之淮要拿这些打个别的东西。
慕与安无所谓,但顾之淮竟然没拿走吗?
云乐进来的时候,余庆正在为慕与安束发,云乐扫了一眼,发现只有慕与安和余庆两个人,他问:“世子呢?”
慕与安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云乐在原地跺了跺脚,“这个世子!”
他不会是昨天晚上就不在吧。
云乐出去了,才发现以往悄无声息落在他身边的玄影也不见了。
玄影虽然冷淡,但不是世子那么爱胡闹的人,难道是玄影陪着世子出去了?
云乐离开淮安阁,走在小道上,忽然抬头看天,天上的云团压的极低,也许再过几个时辰就要下雪了。
上京的冬天一向风雪不断,特别是临近新年的时候,只有昨日,万里无云,是个晴天。
大概是菩萨保佑。
……
慕与安用完了饭,拿着此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余庆往炉子里添着炭火,慕与安问:“世子回来了?”
“还没有,云乐也不知道世子去哪儿了,世子妃,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再去问问?”
“嗯。”
“问什么?”
顾之淮从外面进来,肩头沾了些雪花,只是一入室内,那些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世子,”余庆行礼之后道:“是世子妃担心……”
“世子妃担心我啊。”顾之淮笑着接过话头。
慕与安否认:“不是。”
他说不是的功夫,顾之淮喝完了一杯茶,他打量着慕与安,比起昨天那身红彤彤的嫁衣,慕与安今日这身太素了一点。
没了金子衬托,就连原本消下去的病气都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顾之淮问:“是不喜欢金子吗?”
慕与安头也没抬:“金子谁不喜欢?”
他和顾之淮呛声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
“那这里的那个金环呢?”顾之淮勾起慕与安的发尾,柔软得仿佛绸缎一样,竟然让顾之淮有点爱不释手。
他,云王世子,正宗的皇亲国戚,虽然快没了,但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世子一大早去做什么了?”
慕与安将书合上,不答反问,发尾从顾之淮手里滑下来,顾之淮去看那本书,便又知道这是从他那书架子上拿下来的。
顾之淮道:“去取东西。”
“什么东西?”
顾之淮将他搁置下的那个锦盒拿过来,摆到矮几上,锦盒很长,占了些地方。
慕与安摸不清顾之淮的想法,顾之淮却催促他:“打开看看。”
打开锦盒,慕与安看见,里面居然是一把剑,手指微微动了动,慕与安垂下眼帘,在他眼睛底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攥紧手,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新婚礼物。”顾之淮眨眨眼睛,半开玩笑道。
被他这样的语气一说,“新婚礼物”四个字带来的旖旎,转眼烟消云散。
慕与安没吭声。
顾之淮将里面的剑取出来,递给了慕与安,慕与安不伸手,他便将慕与安的手扯过来,撑开他的手指,要他握住这把剑。
慕与安不肯,顾之淮就松了手,剑往下落,慕与安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握住了这把剑。
纵使他再抗拒,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剑身很冷,冷意侵入慕与安的四肢百骸。
慕与安从不知道一把剑会这么冷,他胸腔内的那颗心仿佛都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顾之淮坐到他的对面,“三日前我就同那掌柜说好了,今日才到。”
“这把剑虽然比不上你惯用的那把,但也不错,”他的声音平稳,整个人却像是在邀功一样离慕与安越来越近,“世子妃要是喜欢的话……”
“喜欢。”
顾之淮听着有些高兴。
慕与安又道:“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呢?”
顾之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按住慕与安想松开的手,“我说有用就有用。”
慕与安意味不明地看着顾之淮。
“那些,”顾之淮伸手指了指那一堆金子,“是皇家给你的,冷冰冰的。”
“而这个,”两个人的目光一同落到剑上,顾之淮道:“是我送给你的。”
第十一章 “你真被男人迷住了?”……
成亲后的第三日,年三十晚上,宫中一如往昔举办了宴会。
顾之淮带着慕与安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们大多因为审时度势,在顾之淮成亲的那一日,去过云王府,也见过慕与安从花轿里出来。
但那时隔得太远,没几个人看的真切,何况眼神再好,也不可能隔着一张红盖头瞧见慕与安的脸。
因此对于慕与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都有几分好奇。
慕与安是林国人,林国人较之梁国人,会秀气一些,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暴露在他们眼底。
慕与安长身玉立,青色衣袍外面罩着一件勾了金线的月白大氅,有如一块在月光下温润如初的玉。
偏生这么一块玉,却被顾之淮那个混不吝的云王世子握在手里,这岂不是在暴殄天物?
周围人的目光蠢蠢欲动,顾之淮视若无睹,牵着慕与安的手,找到了他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