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揣了我的崽(39)
慕与安顿了顿,没之前那么冷淡了,他低声道:“我也帮不了你。”
他自己都是如履薄冰,活过一日算一日。
慕与安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顾之淮握住了,慕与安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见顾之淮摇头摆尾。
他的脸发烫,手往后撤,低声警告:“顾之淮,松手。”
顾之淮这才站起来,骄傲道:“我命里就是带世子妃。”
裴青河:“……”
原来顾之淮说的命,是这个命?
顾之淮又道:“皇叔短时间内杀不了我。”
裴青河一拳捶到了他的肩膀上,咬牙切齿道:“开席。”
他跟一个满脑子世子妃的人在这里争辩干什么!
裴府与明月楼隔着两条街,但揭开食盒,热气与香气扑面而来。
程宴道:“玄知费心了。”
裴青河不依不挠:“说不定是某个商人用来巴结我们的。”
顾之淮刚刚给慕与安盛了一碗汤,听见这话,他挑了挑眉:“还有这事啊,林玄知你居然公然贿赂。”
林玄知两头为难,只好笑了笑:“这也不算是贿赂吧?”
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就连一向正经的程宴也在自顾自地吃。
林玄知:“……”
席间,顾之淮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上京?”
裴青河含糊不清道:“要听陛下的旨意。”
程宴点头。
林玄知默默发言:“我开春了就要离开一趟,去采买货物。”
裴青河抬起头:“其实我都不知道陛下召我回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顾之淮微微一笑,“杀鸡儆猴,好让你们裴家老实一点。”
程宴接过话头:“阿淮说的有道,恐怕也是想警告我们这些与阿淮交好的,不要再与他往来了,不然……”
所以对云王府不闻不问是最好的。
五皇子:“那你们还在一起吃饭?”
而且,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是一点儿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就不怕他转头和父皇告状吗?
裴青河一脸认真:“吃完这顿饭就散伙。”
五皇子:“!!!”
他又问:“你们可以不闻不问,那我可以对顾之淮落井下石吗?”
四张脸一起看着他,就连慕与安都望了过来。
五皇子手中的筷子抖了抖,他克制住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
二月初十,由大觉寺灵空禅师选定的吉日。
顾之淮身穿当年属于他父亲的锦袍,站在大殿外的台阶下,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陈公公手里拿着让他袭爵的旨意,在圣旨展开的时候,顾之淮已经自觉跪下了。
初春的季节里,台阶仍旧是凉的,冰冷刺骨,但对于跪惯了祠堂厚石板的顾之淮来说,算不了什么。
他的背挺得笔直,宣读完圣旨之后,还被旁边人扶了一把,有人向他道喜。
他看向裴青河和程宴,两人俱是像之前和他商量好的一样,一脸的冷漠。
这份冷漠可能不是装出来的,袭爵不意味着就是好事,他们心里都清楚。
当初说着要落井下石的五皇子,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欣喜,他在为顾之淮高兴。
就是因为五皇子心性纯真,比不上他的几位兄长,才会被早早淘汰出储君的争斗中。
顾之淮朝他做了个鬼脸,他就恨得牙痒痒,知道打不过顾之淮,干脆侧过身不看了。
顾之淮有些想笑。
皇帝拾级而下,站到顾之淮的面前,顾之淮道:“陛下。”
与顾之淮的疏远,让他不太高兴,他拍了拍顾之淮的肩膀,“你父亲也可以放心了。”
“是,承蒙陛下一直以来对云王府的看重。”
……
顾之淮回到府中,府内张灯结彩,都是为了恭贺他,连慕与安都换上了一身时兴料子,衬得他整个人很鲜亮。
他倚在栏杆上,仰头看着今年新开的花。
云乐一声世子回来了,慕与安转头,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
顾之淮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还是不要去祠堂罚跪了,否则又要被世子妃骂了。
顾之淮站在栏杆外侧,立在慕与安身后的云乐笑着道:“方才是我叫错了,如今不是世子,而是王爷了。”
“就你嘴甜,我准备好的赏钱,发下去吧。”
云乐欢天喜地地去发赏钱了,大家都围着他,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
顾之淮压低慕与安方才看过的花枝,花枝斜斜停在慕与安的头顶,垂下来的花瓣拂过慕与安的脸。
花上的露珠沾染到慕与安的脸上,慕与安登时也染上了几分花的颜色。
顾之淮低声道:“王妃。”
慕与安抬头看他,眼中还残留着对他的羞恼,比冷漠的时候要动人。
顾之淮想,这一场阴谋,也并非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顾之淮眼里被花下的慕与安填满,他又唤了一声:“王妃。”
第二十八章 都听王妃的
顾之淮袭爵之后,原本在他成亲之时,对他避之不及的人,纷纷带着礼物到王府里来恭贺他。
但他们都扑了个空,顾之淮不在,一问才知道,他带着王妃出门踏青去了。
这是慕与安第一次和顾之淮骑马出门。
担心他冷,慕与安被顾之淮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脊背贴着顾之淮的胸膛,还能感受到顾之淮沉稳有力的心跳。
慕与安并不好过,上头闷,腰身更被顾之淮箍得难受。
“顾之淮。”
“嗯。”
慕与安一叫顾之淮的名字,顾之淮就马上俯首,耳朵贴了过来,慕与安不继续说了,他还催促道:“王妃说吧,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