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管家:“那你们继续去安排宾客吧,我去陪许琮,救护车到了立刻打我电话。”
说完,他也没理会管家反应,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跑去。
一进入二楼,夏焰立刻闻到了许琮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白檀味道简直是以一种恐怖的状态笼罩在这座别墅里,刚才一楼因为离得远,又人员混乱,多少掩盖了这一点。
可是夏焰一级一级往上走去,他几乎能感觉到每走一步,白檀的气息都在变得沉重,像一张缀满了水珠的蛛网,沉沉地压下来。
所到之处,都会被这张蛛网猎捕,甚至绞杀。
夏焰不由皱了皱眉。
他跟许琮的信息素契合度极高,所以没有感觉难受,但是这不妨碍他有一种莫名的心慌,那是一种属于omega的本能,预示着他前面危险重重。
他很快走到了三楼,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许琮所在的那个房间。
他停在了房间门口。
门后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属于alpha的强势威压,警告着周遭的人这里面关着怎样一个野兽,即使是omega,最好也不要靠近。
易感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们凶蛮,无礼,完全不能用常理揣测。
他们脑海里只有进攻,还有掠夺,进入他们领地的omega会被他们一把拽入自己的巢穴里,肆无忌惮地占有,标记。
可是矛盾的是,如果没有omega,alpha又像抛弃了的败犬,整个易感期都会感觉到粉身碎骨般的痛苦。
不仅是生理,心理上也像被放逐在孤岛,所以才会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也有这么多alpha在易感期弄伤了自己。
夏焰盯着那扇门,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最好别进去,他现在是omega,聪明一点他就该明哲保身。
可他没办法,里面是许琮。
是他千里迢迢飞去纽约,像圣诞老人一样去实现对方愿望的许琮,他在多年前轻轻敲开了医院的窗户,只为看见对方笑起来的样子。
而现在仿佛场景再现,时隔几年,他又一次叩响了面前的大门。
三下。
一下比一下用力。
“许琮。”
他叫了对方的名字。
门后没有回应,也不奇怪,但夏焰知道里面那个人肯定听见了,他轻飘飘地撕开了后颈的抑制贴,那一片薄薄的抑制贴坠到地上,omega的信息素像甜美的蜂蜜,对门内的alpha展开了无可救药的诱惑。
他敢打赌,许琮一定就站在这扇门后。
夏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许琮的电话。
他清楚地听见门内传来了声音。
但是半分钟后,对面才接了起来。
“许琮,开门。”夏焰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完全是在下达命令。
许琮确实站在门口。
夏焰刚踏上三楼,他就感知到了夏焰的存在,一步一步,随着夏焰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手给握紧了。
omega简直像一块令人垂涎的蛋糕,就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打开门,把omega拉入自己的怀中,他真的会像咬噬一块蛋糕一样去亲吻omega,将他吞吃入腹,包括眼泪,都会被他卷入舌尖。
可现在许琮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理智被灼烧得像随时要崩裂,眼睛里也泛着红色血丝,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他对夏焰说:“别开玩笑了,谁让你过来的。”
许琮声音很冷静,一点听不出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有无数根尖锥刺入。
他说:“不是让你跟其他客人一起走了吗,别发疯,夏焰。”
夏焰也知道自己在发疯。
传出去别人可能先把许琮送去隔离,再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可他还是对许琮说:“少废话,让你开门就开门,没有omega安抚,你是准备自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许琮有过这种黑历史。
这个家伙才没有表面这么稳重温和,大概alpha级别越高骨子里就有一点疯狂,对痛觉也超乎寻常的能忍。
某一年的易感期,他清楚看见许琮把自己的手背划得血肉模糊,就为了保持清醒。
门内,许琮还是没有说话。
夏焰耐心已经不够了,他踢了一脚门:“让你开门,快点,别逼我把这破门卸了!”
许琮的喉结滚了滚。
他死死地盯着门后,眼睛越来越红,玫瑰的气息不断从门后渗透进来,源源不绝,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理智,诱导着它靠近。
他想,他给过夏焰逃跑的机会了。
他甚至伪装得温文尔雅地劝说夏焰离开。
他会克制住自己,不把夏焰拖进来,今夜过后,夏焰依旧两手清白,不会沦为他的共犯。
这是他对夏焰的最后一点仁慈。
可是夏焰不要。
许琮闭了闭眼,在这一分钟里,他诚挚地在心中表达了忏悔,他诱捕了一个对他最为包容,最为温柔的人。
但是下一秒,他就拧开了房间的门。
一直阻隔他跟夏焰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拉开了。
走廊上的灯光照亮了一片昏暗的室内,满室都涌动着近乎恐怖的白檀气。
夏焰一惊,抬起头,看见了许琮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都没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能问许琮感觉怎样,他就被许琮给拖进了室内。
大门再次关上了。
沉重的一声,连天花板的吊灯都跟着晃了晃,走廊上再次空无一人,只有玫瑰跟白檀的气息在纠缠,还有那片掉在地上的抑制贴。
“啊……”
夏焰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还是低估了易感期alpha的野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