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咤似乎陷入了迷惑,将我放回叶子中,巨大的花苞压在了我的龟壳上,沉下语调说道,“你给我说实话,不然我炖了你。”
好重啊!一朵花也这么重!炖我的话,正好用莲藕做配菜吗。
我心里腹诽,表面老实作答,“我怕哪咤太子复活以后又找我麻烦,所以想着过来伺候增加一点主仆感情,以后你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一条龟命。”
这是我最真实的回答了,绝无半句欺瞒。
“所以你讨厌我,还觉得我重生后会宰你。”
“嗯。”
“你和那只白毛猴做朋友,和被我抽筋的泥鳅做朋友,和龟丞相做家人,到了我这里就是我会宰你。”
“难道不是么?你刚刚还说要炖我。而且你说不会忘记我咬你的那一口,离开普陀岛的时候也说还要找我。想来想去,都是我咬的那一口做的孽,只能过来赔罪,以减轻太子爷对我的怨恨。”
花苞沉静下来了,四周的莲梗也停住。
这份平静竟然让我觉得更心虚,耳边夏夜虫鸣的声音也减弱几分,像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忽的,龟壳上的重量消失。
大花花不再压着我,而是回到了原先的地方。莲叶涌动,一条莲梗锁住我,随即朝着岸边一丢。
缩在龟壳里的我摔回岸上,发现他好像是生气了。
宽阔的莲叶重重交迭,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在岸上急着跳来跳去。
“哪咤太子!我是不是哪里说错做错了!”
那边不理我。
“你让我说实话,我说了呀!”
那你究竟想听什么答案?
“小龟,你惹人家生气了哦。”
莲叶底下,肥鱼探出头,小鲜看起来看戏很久了,这会儿才冒泡。
我蹲在水边,看着鱼问,“哪里说错了?你帮我推敲下。”
“迟钝哦,小莲花是想和你做朋友哇。”
为什么要用这么可爱的称呼叫恐怖的哪咤,小鲜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难搞。
也是,哪咤基本上都是逗弄我,对于这些周边生物还挺宽容的。
我顶多以为哪咤只是把我当做玩伴,或者玩具,朋友这个高度,是没想过的。
如果换这个思路一想,忽然觉得我自己有点过分?如果他直接说想和我做朋友,我也会怀疑一下。
真的把我当朋友?虽然一直欺负我,但也的确给过我帮助,真矛盾。
要不再去问问?
尝试着下水,我的后脚掌刚碰到水面,哪咤冷酷的声音就传过来。
“滚。”
“好咧!”
于是我抱头,圆润地滚蛋了。
第二十七章
◎以后我就是三太子的乌龟!◎
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因为哪咤很生气。
而且这样的现象已经三天了,少年没有一点消气的迹象。
具体表现在前天早上我以为他想开了,就本着和好的心情, 想去天池游一圈。
结果被莲叶挡住不能去,那些叶子简直像是铜墙铁壁, 我根本撞不开。如果再纠缠下去, 就要被莲梗吊起来抽打。
而昨天晚上, 我换了个方向, 想从另一半没有花叶的方位下水,然后偷偷地接近,这只是一波试探。
然后又马上被发现, 莲梗将我倒吊暴晒两个时辰,接着无情丢上岸。
于是到了今天, 我已经不敢去越雷池了。
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小气哦。
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后, 我感觉到了一种后怕。可别一通操作下来,反倒让他更加记恨。
按照小鲜的说法, 如果哪咤是真的想和我交朋友,那我不是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一向不会懊悔的我,也难免感受到了一阵悔意。如果时间能够返回到三天前的萤火虫之夜,我一定磕头抱大腿。
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 一直被欺负的我,是被能他认可做朋友的。
尽管我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只有我这个当事龟听不出他交友的意思,池子里偷听的伙伴们都觉得哪咤有这个意思。
难道我有这么迟钝?
一定是哪咤太傲了, 他也没明说, 我这个人又不自恋, 肯定不会觉得是平等做朋友。再想想他对我做的桩桩件件,哪里像是交友!
幸好我从来想的都是抱大腿。
现在怎么办,是冷处理,等着哪咤消气,还是天天过去观察?他平时就是未开的花苞样子,池子里的莲花都开了,就他自己闭门闭户。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我要怎么观察一朵花苞的心情态度。
如果有个攻略系统就好了,还能实时查询攻略对象的进度条呢。
“吱吱吱!”
白猿从洞口跳过来,它居然还拉着一个红毛猿,单身久了,看猿也觉得眉清目秀了。这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拍拍肚皮,将之前储存的莲蓬送过去。
“恭喜你找伴了。”
红毛猿娇羞地接过莲蓬,开口道:“谢谢小龟,我常常听这家伙说起你。”
“啊?你有修炼啊!”
“是的,不过它还没有,应该也就这几年了。”
“放心吧,白猿一定是个潜力股,它是我们这片天池范围最俊的猿猴!”
红毛猿笑呵呵地依靠在白猿身旁,我一只单身龟坐在对面,倒也没什么不自在。在我身旁成双成对的多了去,几十年前在东海小河那里修炼,就吃了不少狗粮。
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哪咤。
红毛猿看起来知道的消息不少,她晓得对方是天上的三太子,说去年来了以后就是花骨朵的样子,从未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