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开花也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毕竟说话也是前阵子才学会。然后一会说话就和我吵架……
我要力挽狂澜,不能再追悔错过的朋友卡,搞准自己的定位,一个无情的抱大腿工具龟。
傍晚,雨停,天边掀开一抹霞光。
我披着晚霞,慢悠悠地匍匐前进,天池在眼前慢慢出现。我看到了高挺的花叶们,最大的那一朵花苞在簇拥中纹丝不动。
看起来像是在眺望某一处,这个方向,的确是东边。
哪咤在看什么?那边究竟有什么?
我开始调整自己的方位,在远离天池的地方,企图与花苞仰头望着的方向保持一致。转来转去,我绕到了后方,终于与哪咤在一条直线上。
于是我充满自信地爬上岩石,探出脖子一看。
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从这个方位望,看到的地方居然是我居住的半山腰!
一瞬间我感到遍体生寒,仿佛被狙击手时刻瞄准着。他是不是每天盼望着化形,然后杀到家门口把我挫骨扬灰?
居住的房子被凶猛的猎手盯着,是很恐怖的事情!
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不知道哪咤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反正我不是很好,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做噩梦的阶段。难道因为我错过了他的友情小船,所以他怀恨在心,准备炖了我?
噩梦不会是预言梦吧。
后怕地又仰头看看这方向,的确能看到我所在的山头,但每个人的视力不一样,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山洞轮廓。
洞口在我眼里已经是极小的一个小黑洞,再加上周围还有许多树冠草丛遮掩,是看不太清的。
如果哪咤拥有千里眼那种视力,就能侦查得更清楚。
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把刽子手可能在瞄准猎物这个认知放下,我瞅着前方的天池,心想着能不能再靠近一些。
心随意动,我一边卧沙休息,一边以极缓慢的姿势爬过去。也不知道正常乌龟、蜗牛和树懒谁的速度更快。
要是把我们三个放在一个起跑线,是不是还挺有趣。
夏季天黑得晚,我扎扎实实地一步步朝着天池挪过去,一有风吹草动就卧沙自保。
明月初升,清辉四溢。
等到天黑透了,月亮的光芒便完全取代了霞光。我与天池还有大约百米的距离,在靠近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再试试凑近些,看看哪咤现在对我的底线是能靠近哪个范围。
又花了半个时辰,还剩下五十米。没有风吹,但是花与叶动了动,我不确定是水里的鱼儿们碰到的,还是哪咤警觉了。
好的,不能再上前了,跑。
念头一起,趴着的我准备倒车,只是刚退了一米,池边最近的一根莲梗闪电般探出。
那玩意就像游蛇出洞,瞬息就到了眼前,快得我来不及撤退,只得做回缩头乌龟,留个龟壳被莲梗层层圈住。
下一瞬,被熟悉地缠绕托举,失重感让我龟缩在壳内不敢出声。
先是大风车那样甩了我几十圈,抗晕性大大提升的我已经不会觉得恶心想吐。
终于,泄愤一般地甩动后,我被拎到了大花苞面前。
“抓到你了。”
“……”
“等你半天,还想跑?”
“……”
“说话。”
“晚上好,哪咤太子。”
“脑袋伸出来和我说话。”
“……”
“怎么,怕我咬掉你脑袋?”
嘴上没这么讲,但我没有动弹,用行动表明了怕被咬脑袋。花苞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能整个吞进去吗。”
“……”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但你是莲花,不是食人花啊!
真的是失算,岸上五十米的距离也会被他拖进天池,看来一百米才安全。
又开始倒提着我,一条稍微细一点的莲梗戳戳我的肚皮。
“哪咤太子,我们……”
“嗯?”
我吞了口唾沫,斟酌着问:“是不是朋友?”
他斩钉截铁说道:“不是。”
这一声快速地响应听起来还挺畅快的,颇有种报仇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的心情。可能当初哪咤确实有交朋友的意思,被我错过后,他就没有那份心思了,大神也是要面子的。
“哦,我偶然发现,哪咤太子会朝着东边的山望着。能看到我的洞口吗?”
“看不清。”他短促地回一声,声色冷冷的。随即又丢我到莲叶上,一朵莲花摁在我腹部,让我动弹不得。
“唐小龟,你不是说,来这里是找我求饶的。我可还没有原谅你,你这个缩头乌龟都不露面了,怎么求我原谅?”
我慢半拍地眨眼,看着面前这个冷酷的花苞。这次对话都比以往更加冷冽,而且恶意很浓。
“我这不是看你最近脾气很大,我一靠近天池就被你抽得啪啪响,所以就想着等哪咤太子消气。”
“这么说,你还是顾虑我的心情了。”
“嗯嗯!”我将脖子伸出来,努力点点头。
“也是,我心情不好,容易砍你脑袋。我望着你的洞口,每天都想着,乌龟炖什么比较滋补好吃。”
我瑟瑟发抖,又将脑袋缩回去,瓮声瓮气地说着,“我不好吃的,再说乌龟可是祥瑞之兆。”
“龙是不是祥瑞。”
“是。”
“我连龙都剐,你个乌龟算什么。”
“……”
“不过炖你的话,配菜怎么能太寒酸,用龙肉给你做配,一起下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