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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野(277)

作者: 鸟松米 阅读记录

他把那声哥哥叫得浪荡又轻佻,沈聿颠簸一夜本就疲劳的太阳穴都跳了跳:“别这么叫我,我怕折寿。”

贺庭洲笑得更深:“我不怕。”

霜序:“……”

她刚才那一点点情绪波动现在都变成了哭笑不得:“你们一定要站在这里说话吗?”

一众宾客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远远看去,两人都面带微笑,一派和谐的郎舅情。

沈聿把霜序交到贺庭洲手里,贺庭洲握住霜序的手,牵着她走向那边已经干着急的司仪。

小小的插曲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岳子封松了口气,赶紧开始仪式。

“有请花童送上戒指。”

花童万岁穿着一本正经的小西装,叼着放着戒指的花篮,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走到他们跟前。

宴会厅内暖气氤氲,流淌着悠扬轻快的交响乐。

霜序和贺庭洲在所有的亲朋至交面前宣读誓言,他们为对方戴上戒指。

玻璃幕墙外鹅毛般的雪花飞扬,他隔着头纱亲吻了她。

这一日,燕城各大媒体的头条版面用硕大醒目的字体刊登了同一则启事:

贺庭洲先生与霜序女士于1月30日在雁尾湖举办婚礼。此生辽阔,山遥水长,与君漫游。

特此登报,敬告亲友,亦作留念。

【正文完】

第238章 女儿红

宴会厅内欢庆一堂,霜序被朋友拉去拍照,徐桢捧过来一只礼盒,交给贺庭洲:“这是沈总刚刚让人送来的,送给您和太太的新婚礼物。”

贺庭洲正拿着杯香槟应酬来祝贺的宾客,徐桢打开盖子,他眼尾朝里面一扫。

是两瓶红酒。

徐桢不晓得这两瓶酒的意义,想着沈公子送来的必定是好酒,是要用在婚礼上的,便问:“要打开吗?”

没等贺庭洲说话,岳子封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妹妹出生年份的酒吗,沈聿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红酒:“来,让我尝尝……”

贺庭洲直接将盖子盖回去,还好他反应快,才没被夹到手。

“不开。”贺庭洲吩咐,“送到我房间。你自己去送。”

这是要收藏的意思。徐桢明白重要性,把盒子稳稳端在手里,从岳子封面前经过的时候还防范地按住了盖子。

“你怎么这么小气。”岳子封不满地看着徐桢走开的背影,“女儿红女儿红,就是要结婚当天开坛宴请宾客的,我为了你俩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一口酒都不舍得让我喝?”

贺庭洲招手叫来一个服务生,从托盘上取下一瓶53度的茅台塞他手里:“慢慢喝。”

晚宴来了不少贺郕卫的战友,还有沈长远交好的同僚,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霜序随着贺庭洲去向众多长辈和宾客敬酒,站久了,高跟鞋便有些累脚。

贺家这位太子爷平日难得见上一面,更难得像今日一样,能得他一个好脸色,不少宾客用尽浑身解数趁机套近乎。

贺庭洲是个极难讨好的人,但要是从他这位新婚太太入手,不要太容易。

霜序这一晚听到的奉承比过去一年都多,有位客人能言善道,拉着她硬是聊了快十分钟,聊出了多年挚友般的热络。

她听对方口气似乎跟贺庭洲十分熟稔,面带笑容耐心听着,脚撑不住,便往贺庭洲身上靠着借力。

贺庭洲低头看她一眼,搂住她腰,把她的重量带到自己身上,让她站得轻松一点。

霜序悄悄问:“你朋友吗?”

他挑眉:“聊这么热闹,我以为你朋友。”

“……”敢情谁都不认识。

这位自来熟的宾客还在面前滔滔不绝夸赞他们般配,贺庭洲接着拿酒的动作,擦过霜序耳畔,低声说:“回房间等我。”

霜序正好也想溜了,扭头看看四周。

贺庭洲拿起酒,跟那位宾客碰了下杯子,懒洋洋地一个错身,正好把对方的视线挡住:“是吗,具体哪里比较般配?”

对方马上一顿360度无死角的赞美,赞到一半才发现,他心口那位貌比天仙的新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霜序回到顶层套房,马上就把高跟鞋脱掉,光脚踩在地上舒服多了。

晚宴上贺庭洲被轮番敬酒,都没吃多少东西,她叫了些食物和一份慕斯蛋糕。

看到放在套房中央桌子上的礼盒,她打开,把里面的红酒取出来,拿在手上端详。

贺庭洲想走就容易得多了,他一贯我行我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大摇大摆离场,也没人敢拦。

他走出电梯,踩着静音地毯往套房走,打开门,脱了礼服外套,解了脖颈上的领结随手往衣架上一丢。

霜序背对他站在桌前,正拿着一瓶刚刚醒好的红酒,倒进两只高脚杯。

贺庭洲走过去,拿起她放下的红酒看了眼。

是沈聿刚送来的那两瓶。

他气笑,防得了念念不忘的岳子封,没防住他心血来潮的太太。

“知道这是什么酒吗,你就喝。”

霜序把一杯递给他:“酒不就是用来喝的?”

说得有道理。贺庭洲把杯子接过来。

霜序记得沈聿说过,她出生那年因为洪水导致酒庄被淹,存留下来的酒很少,味道也受到影响。

她先闻了闻,香气还不错,杯子送到嘴边,她慢慢品啜一口,眉心轻蹙起来。

“这个酒果然不好喝。”

贺庭洲倚着桌子,尝了尝,这瓶酒口感的确一般,单宁的苦跟涩感都偏重,熬过起初的那阵酸苦,便是余韵悠长的甘甜香气。

入口不够顺滑,但有着复杂的层次,苦涩之后反而会给人更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