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铺子说什么她都要,老爹再叽叽歪歪,她不介意跟他翻脸。
见老爸不吭气,她又说:“好了我睡觉去了,都不许再打扰我。”
苏旺看女婿还被关在外面,只好说:“天明睡我那屋吧,我去地下室。”
又说:“阿娇从小是我捧在掌心长大的,难免任性一点,你可以教育他,不可以动手,要不然,咱们翁婿间,可就要撕破脸了。”
钟天明是直的没有动手,但也是真的有错,他推了一把,发现房屋并没有被反锁,也不好占老丈人的床,还得看看苏娇伤的怎么样,就进卧室去了。
苏旺坐在阳台上,点上一支烟,深深叹了口气。
站在他的角度,苏娇婚后堪称巨变。
苏旺虽然做了一辈子的厨,但是只会做菜,可不会给人治病。
结果他闺女一出手,就治好了一桩国际性的疑难杂症。
不过她的胃口不免有点太大,包租婆可是天后街有名的滚刀肉。
就算罗耀祖把铺面过户了,她拿到手了,包租婆要是疯狂报复她呢?
钟天明愿意帮忙吗,就算愿意,他能搞得定包租婆吗?
苏旺虽然是个胖胖的,没啥本事的穷厨子,但曾经娶了一个貌比西施的女人,又给他生了一个相貌赛貂蝉的闺女。
而虽然九龙这地儿天天都有凶杀,在死人。
可是这二十多年他过的顺风顺水,还攒了不少钱,他也只想低着头过安稳日子。
如今闺女非不肯低头,要跟地头蛇们争一口气,她能争得过吗?
话说,苏娇阿娘乔淑贞是因为乳腺癌而死的。
大夫说之所以会得那个病,是因为她活着的时候受了太多委屈的原因。
当然了,但凡有任何事,苏旺从来不敢出头,只敢拉着妻子一起低头受气。
他心说难不成妻子是因为他窝囊,心里委屈才早死的?
那么女儿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他就算帮不了,也不该阻挠她,坏她的事吧。
想到这儿,主意已定,他也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钟sir早早就去上班了。
苏娇一早起来,也准备好自己的各种证明,带上罗耀祖直奔银行,再上土地署。
俩人一起填了大大小小几十张单子,再交一笔468块钱的地契转让费,一直待到下午五点,随着土地署工作人员在各个单子上盖上戳,并拿走一式三联中的中间页装订成册,隔壁铺面的过户手续这就正式开始了。
对视一眼,罗耀祖被苏娇卖了还帮她数钱呢,对工作人员说:“办个加急吧。”
他怕万一不做加急,半路上被包租婆发现问题,要撤回办理。
工作人员抬眸瞟他一眼:“加急需要再交900块。”
罗耀祖拿的只是转账支票,而非现金支票,可以转账,但取不了钱。
不过苏娇有的是现金,递了工作人员一沓子:“拜托了。”
再数了五百给罗耀祖:“这些钱你拿着零花用,男孩子身上不好缺钱的。”
罗耀祖才伸手要接,她又拽回了钱:“算是我最后的忠告吧,不要螵,也不要赌。”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盖上加急章,笑着说:“你们是情侣吧,年轻人,要听女朋友的话,螵和赌可都是一旦沾上,你就再也甩不掉的滥事。”
罗耀祖想想当初,悲从中来,开始抹眼泪了:“阿娇,我对不起你。”
……
话说,转眼都快十天了,罗耀祖住在苏记酒楼,不肯回家去。
包租婆赶晚从警署回来,先是上各个租户家挨家挨户警告,叫他们以后别惹毒贩子,又把那个被碎了尸的可怜女人花钱送到火葬场,还得请道士们来做个法。
这些事罗莉干不了,得罗耀祖来干。
她于是委托丧辉去苏记酒楼把她的大孙子喊回家,顺带再口头警告一下苏娇。
要没有钟天明,丧辉带着小弟们来,那是见椅子砸椅子,见桌子砸桌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到了酒楼门外,端详了一下水牌,他说:“咱们堂口想抢钱总得带把刀,苏大小姐可不一样,她也是抢钱,但是她还会送大家一碗面。”
苏娇已经把炸酱面店的水牌贴到门外了,普通的36元,加味的48元。
48一碗面,确实像抢劫,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
苏娇正在调凉菜,看丧辉进来,笑着招呼:“辉叔好。”
丧辉点烟:“开业记得喊我来品鉴,要是不好吃……”
碍于有钟sir,他不好砸场子,但肯定会四处传说,帮她搞黄生意。
苏娇非但没怕,反而抓起块凉菜来:“辉叔先尝尝这个。”
丧辉一吃,咦,葱香带着醋香,清脆咸鲜,好香!
但他没品出是什么东西。
苏娇再喂他一块粉白透亮的:“再尝尝这个呢。”
这个是清甜微辣的口感,像萝卜,但是没有萝卜的辣辛,反而是甘甜滋味。
丧辉吃上瘾了,找双筷子来夹着吃:“好香,好清爽的甜!”
他是来找罗耀祖的,可在一楼吃了大半天了,都忘记上楼了。
突然觉得身后发寒,他回头一看:“钟sir!”
是钟天明,大下午的回来了,估计是不出外勤,就只穿件警裤,上半身依然是训练用的体能T,宽肩窄腰,佩枪和对讲机,警棍别在腰带上,大剌剌进门。
拍了拍丧辉的肩膀打招呼,他再看妻子一眼,先进了后厨房。
等苏娇也跟进来,他回头:“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