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全都出去之后，萧珣又忍不住问：“让你来你不开心？”

明婧柔此番前来自然说不上很开心，但也说不上不开心，只是为了楚檀而一直忧心忡忡的。

看在萧珣眼里，自然不是滋味。

她忍下心中的担忧，坐到萧珣身边给他掖了掖被子，结果又立马被萧珣自己扒下来。

“热。”他道。

明婧柔只好道：“没有不开心，只是和阿随分别，这才心里不好受的。”

其实她一路上也想过把卫彤音的事告诉萧珣，但既是如此，便难免要把所有事情都一并让萧珣，明婧柔还是不想把楚檀的身份在萧珣面前暴露，万一日后她亲自动手，她还是想保全楚檀。

不到万不得已，这个秘密她不会轻易透露。

萧珣又道：“怎么不把他抱来？”

明婧柔不防他会这么说，差点被他气笑，便没好气道：“他还那么小，怎么抱过来？大长公主已经把人抱走了，我想要也要不到。”

萧珣一时没说话，半晌后才道：“姑祖母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明婧柔“嗯”了一声，想起康顺大长公主便更为上火，萧珣以为她还在为阿随而不高兴，便听见她道：“卫姑娘她又不见了。”

萧珣眉梢一挑。

“这回可不是孤。”

“没人说是殿下，”明婧柔说出来一半，心里稍微舒坦一点，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萧珣的被褥，“我来前已经不见了几日了，眼下不知道找到没。”

萧珣道：“随便她。”

明婧柔又问：“殿下不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

卫彤音简直和他八字不合，她的每一个举动就没一个是他喜欢的，也不知道卫彤音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萧珣看了看天色还早，又见明婧柔一脸倦容，便道：“孤让她们备好了热水，你且去松快松快。”

明婧柔警惕地觑了萧珣一眼，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想到萧珣重伤在床那么久，如今还将养着，自己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坏了。

她一路过来确实也少有能沐浴的时候，既然萧珣已经安排好了，明婧柔也乐得赶紧去沐浴一番。

婢女把她领到旁边的耳房里，这里房屋不大，但是明婧柔进去一看，沐浴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她遣退其他人，照旧留了绿歌下来服侍。

等舒舒服服洗了澡，出来时天都还没黑，她动了动肩膀脖子，即便心里还装着事，也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明婧柔也不敢乱跑，又重新去了萧珣那里陪她。

萧珣等她等得百无聊赖，一见到她便略微坐直了身子。

“过来，”他对明婧柔道，“孤渴了。”

明婧柔试了茶水的温度之后给他拿过去，萧珣接过来喝了，明婧柔看着他喝茶的样子也觉得有些渴，正要起身去喝茶，却被他拉住了。

萧珣把茶杯往旁边一扔，接着便手上用力，把明婧柔往身上一带，明婧柔吓得花容失色，又不敢压到他的伤口，连忙撑住。

她沐浴完出来，一张脸粉扑扑的，已经没了方才的憔悴，萧珣看着她的脸，一时心念便动得更厉害。

“殿下，你还有伤！”明婧柔挣扎着要起来，却又被萧珣按住。

他道：“已经好了。”

明婧柔的脸更加红了红，说话像蚊子嗡嗡：“可是大长公主是让我来照顾殿下的伤的，不是让我来……”

如果让康顺大长公主知道她一到就让萧珣拉着她做那种事，大长公主应该又要气死了。

“孤说了算。”萧珣说着，便忍不住在她耳垂上轻啄了一下。

明婧柔浑身一颤，身上不由已经软倒下去。

……

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见面，这一番自然又花费了许多工夫。

外头服侍的人也有数，一个个和死了一般不吱声，连早过了传膳的时间也不来问。

这在东宫也算是常事，但明婧柔本来也没想丢脸丢那么远。

她趴在萧珣身侧闷闷不乐，萧珣倒是头一回软了声气，道：“过几日让他们带你出去逛逛，这里和京城很不一样。”

明婧柔先是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应了一声。

来都来了，不出去看看就白费她跑那么远了。

隔了一阵后，明婧柔便慢慢恢复气力，说起来她才赶路赶到这里，早就该饿了。

她便道：“殿下，让他们传膳好不好？”

萧珣道：“你饿了先出去用膳，让太医先来孤这里一趟。”

明婧柔立刻想到了什么，忙问：“方才是不是太……”

“不是，”萧珣淡淡道，“萧玧太奸诈了，让孤伤得厉害，伤口这才反复。”

明婧柔忍住才没打他的手臂，这是什么借口？本来才是仆婢知道这里的动静，这下连太医都要知道了，萧珣不要脸她还要脸！

最后明婧柔退出去，也没见太医，让萧珣一个人去面对太医。

夜深之后，她便歇在外间榻上，萧珣这回倒是没来叫她了。

第二日晨起，明婧柔便进去给萧珣换药，好在经过一夜，昨日崩开的伤口已经重新合上了，只是还能看见鲜鲜嫩嫩的血肉，略有些恐怖。

明婧柔一边轻手轻脚给他上药，一边道：“殿下今日可不能再胡来了。”

他好得越快，她就能回去得越早。

萧珣不耐烦地觑她一眼。

“你在这里也是碍眼，”萧珣道，“出去。”

明婧柔给他上完药，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

用完早膳，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婢女，对她道：“夫人，奴婢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带着夫人出去逛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