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在大秦王宫的养崽日常(53)+番外
她感到额头一阵滚热,快步上前,在侍女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扯掉了她面上的绸巾。
绸巾下的面容,令她倒抽一口冷气。
竟是阿傩。果然是阿傩。
那张与她酷似的脸孔惨白如石膏,右侧脸颊被黥了一个很大的、姜暖不认得的黑色大字。
笔画所经处,皮肉微微向外翻卷,被墨汁浸染成焦炭的颜色,隐隐可见里面一层粉白嫩肉,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她受了黥刑,而原因,姜暖打了个冷战,不愿再想下去。
指尖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她一双美眸难以置信地、带着一丝愤恨与质问,朝正慢条斯理享受下人服侍的秦王望去。
阿傩则捂着脸颊,端着盆垂下头落荒而逃。
难怪那时在车上,他不肯回答她。
原来他早就对阿傩降下了惩罚,还残忍地让她带着新鲜的伤口,以侍女的身份来服侍她这个始作俑者
她第一次真切而直观地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残酷与暴虐。
亏她还在昨夜,对他产生过一丝心疼。
真是傻透了。
第32章 识趣
“你那是什么眼神?莫非是在责怪于寡人?”
他嗓音透着股狠意,眸光骤沉,朝她逼视,两条手臂慵懒地抬起着,由着两位宫女一左一右为他整理领口与长袖。
那名年轻内侍,正半跪在地上为他束定腰带,举手投足轻巧而训练有素。
姜暖心底有些悲戚。这样的画面她在电视里没少见过,但都没什么特别的触动,顶多感慨一句封建社会等级森严。
可如今在现实里,近在咫尺地目睹,带给她的触动几乎直击心灵,也让她再一次意识到,他与她看似是夫妻,实则地位的差别有如天堑。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挫骨扬灰,甚至无需什么合理的由头。
她嘴唇轻颤,质问的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眼里汪起一层泪光,欲滴不滴的,像是滚在清晨叶子上的春露,我见犹怜。
“若不是你擅自离宫,她又如何会受到处罚?寡人已经格外开恩,否则以她的行为,腰斩都绰绰有余。看来需要命人好好教习你秦法了,省得你日日不安分。”
他长眸微窄,盯住她那双春水横波的桃花眼,冷酷地说道。
此言一出,姜暖狠狠地抖了一下,却根本无从反驳。
因为,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阿傩遭遇这些,追根究底都是她的错。是她因为一己之私、一时任性,将满怀善意的她,卷入了本与她毫无干系的纷争。
她高估了自己的幸运值,低估了秦王信息网的密集度。
用力咬了咬唇,她转过首来,背对着他,用颤抖的手指整理衣襟上的褶皱,顺便悄悄抹去眼角泪珠。
马车上,她缩手缩脚坐在他对面,始终埋着脑袋,两根手指在袖口下翻来覆去地缠绕、松开,互相摩挲。
她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根本无法与他共同呼吸一片空气。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仍有种濒临窒息的惶恐感。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摄人,气息太过凛厉肃杀,犹如毒气一样,令她一点点枯萎、皱缩,她几乎迫不及待想要从这车厢里逃出去。
马车驶过一条石路,颠簸不停,姜暖不得不松开勾缠的手指,牢牢攥住座位旁扶手,眼睛却不由自主飘向了窗外。
好难受。好想逃走。
眼泪止不住又啪嗒往下掉,她皱起秀气的鼻尖,拿袖角轻轻擦拭,却始终没有抬头。
“你哭给谁看呢?”他的声音肃沉地响起,带着质问与不悦,修长手指在窗框上突兀地敲了两下。
自上车起,他便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中的不满与愠怒,呈几何级数增长。
姜暖脊背微颤,抽抽鼻子,努力想要忍住泪意,不成想却适得其反,这些天的委屈一股脑都喷发出来,眼泪更加劈里啪啦往出砸。
秦王眼中腾地燃烧起一股怒火:“下去。”
他以不容分辩的语气命令道,话音低哑若野兽嘶吼。
姜暖泪眼婆娑看向他,被他眼里的盛怒吓得眼泪都凝住,她使劲揉了一把眼睛,提着裙裾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全然不顾马车正在行驶,把旁边策马随行的蒙毅和另一位豹眼长腿的年轻军官吓了一跳。
她在惯性下踉跄着东摇西晃,身旁人员皆勒马躲闪,免得她被受惊的马蹄踢到。
蒙毅立刻跳下马背,在她即将跌倒那一刻,稳稳扶住她的身体。
“国夫人,您这是”接着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似乎懂了些什么,便不再问了,松开手指,拘谨地向一侧挪开距离,目光关切地追随着她。
“蒙毅!”窗格被愤怒地一把拉开,秦王探出脸来,浓黑的剑眉斜飞,“给寡人看着她,不许她停下来歇着!”
话音还未完全落地,窗户又被同样愤怒地重重拉上。
蒙毅:“”
姜暖脚腕有些崴到了,但不严重,不影响走路,就是脚踝时不时隐隐痛一下。她咬咬牙,抬起袖子抹干眼泪,倔强地跟上车队行进的步伐。
她不想给蒙毅添麻烦,更不想再被那人吼来吼去,然后降下更严厉的惩罚。
蒙毅连忙牵马快行几步,脱离大部队,与她并肩行走在马队与车队之间还算宽敞的空隙里。
两人良久无言,很有默契地渐渐落后于秦王的马车。
毕竟他只吩咐她不许歇着,没说不许走慢,再说步行本来就比车马速度要慢很多。
“您稍稍休息一下吧,王上的车已经离得很远了,看不见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蒙毅见她开始跌撞摇晃,善意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