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16)
沈清羡心里笑得厉害,同时也觉得稀奇:就张景杏那狗逼性子,也能牵起这么多人的关心?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明白了缘故,鹿盏然曾说过,张景杏她爹是煤老板,家里有矿,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这几个小狗腿特意过来巴结张景杏,也无非是看上了她深厚的家底。
此时,右腿搭在椅子上一直看戏的鹿盏然,发现自沈清羡进来后,张景杏那死丫头就控制般地忍住了哭声,还朝沈清羡那边恨恨地剜了一眼。
鹿盏然乐滋滋地摸手机给沈清羡发信息:嘿,真是奇了,你是张景杏的止哭药啊,你前脚刚踏进来,她后脚就不哭了。
沈清羡臭着脸回了个滚。
鹿盏然也不恼,继续编辑着短信:想不想知道张景杏为什么哭?
沈清羡快速捏了两个字:不想!
鹿盏然无视般地将实情发给了她:她失恋了,还是被甩的那个。
沈清羡心里爽得不行,连眉眼间都透着几丝畅快。
注意到俩人小动作的张景杏,气得直咬牙,她知道那俩狗东西一定在说她坏话。
“你们都走,别管我!我不需要人安慰!”张景杏猛地站起来,伸手往外推了一把,紧接着便腾腾腾地爬上了自己的铺。
几人表情讪讪,互相看了看,默默离去。最后只剩下宋苗那个狗腿子,含着小心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继续小声安抚张景杏。
张景杏翻身过来,给了她脑门两下:“别吵我!!”宋苗这才尴尴尬尬地噤了声。
沈清羡去淋浴间洗了澡,出来后听到张景杏正对着手机歇斯底里,破口大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就是踹了张景杏的男生。
沈清羡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张景杏,自顾自地擦头吹发。
等将长发吹干了,沈清羡又拉椅子坐了下来。
鹿盏然的桌子挨着沈清羡,她正在玩网游,瞧见沈清羡从包里拿出一本字帖,不由笑了下。
“多大的人了还要练字?”
沈清羡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谁规定的练字还有年龄要求?我即便八十岁了想练字,碍着谁了?”
鹿盏然啧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清羡没再搭她,伸手从书柜右角捏了支碳素笔。
谁知刚划了两下,就不出水了。
沈清羡拧开看了看里面,笔芯用干了。
鹿盏然见势从自己的笔筒里拿了支钢笔递给沈清羡:“借你用。”
沈清羡拒绝了。
鹿盏然一秒将钢笔塞回笔筒,并阴阳怪气了她两句。
沈清羡只顾着给颜菀发消息,也没睬鹿盏然。
【你只送了我字帖,没送我笔。】
颜菀先发来一个问号,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没有笔用?】
沈清羡:【嗯。】
颜菀:【明晚我给你一支钢笔。】
沈清羡:【为什么是晚上,你明天白天不在学校?】
颜菀:【对,明天有事。】
沈清羡:【哦。】
隔了两分钟,她又补了一条消息。
沈清羡:【忘了说,你做的饭很好吃。】
那边没回,估计是去忙别的了。
沈清羡放下手机,琢磨着颜菀那句‘明天有事’,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颜菀明个是要去做什么?不会是回温澄市吧?如果回了温澄,那订婚的事肯定就得知道了,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大概率要瞒不住了……
睡眠一向好的沈清羡,这晚难得有些失眠,她翻来覆去想了好久,到了后半夜才堪堪有了困意。
次日下午,上完英语课的沈清羡,直接勾着背包去了学校马路对面的咖啡馆。
五分钟前,沈勋山就给她发了信息,他已经在咖啡馆等着了。
沈清羡进去的时候,沈勋山正皱眉打字,表情很不耐烦,大概又在和温斐然吵架。
沈清羡走过去,拉开椅子,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沈勋山抬起下巴瞧了她一眼,接着便将手机胡乱扣在了一旁。
“我是你老子,你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沈勋山沉着脸,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快。
沈清羡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沈勋山,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我一会还要去忙别的,没功夫陪你耗。”
这种公共场合下,沈清羡就这么对着他直呼其名,随意放肆,半分尊重都没有......沈勋山下意识握紧了拳,后牙也咬得死紧,要不是顾虑着是在外面,他真想把沈清羡薅过来用皮带抽一顿!!
“沈清羡!你真是长大了哈,翅膀硬得可以,完完全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说完这句,沈勋山克制般地别开目光,免得火气一上来,忍不住动手收拾这狗崽子。
沈清羡无所谓地哧了一声。
服务员想上前询问,但因为两个客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又顾虑般地止了步。
沈勋山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将服务员招到跟前,要了两杯鲜榨的橙汁。
服务员离开后,父女俩谁都没有再开口,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僵持间,沈清羡的手机响了,是姜柚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沈清羡:【老顽固来了京华市,我还在应付他,你和同学去吃吧。】
姜柚:【???他为什么来京华?】
沈清羡:【我妈要和他离婚。】
姜柚:【!!!】
果汁上桌后,沈清羡也将手机放下了。
半杯果汁下肚,沈勋山才肃着脸开口:“我同意离婚有两个前提,第一,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能拒接,置之不,第二,大学期间的寒暑假,如果没有特殊安排,你得回凌北和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