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281)
颜菀弯低腰, 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我出去接个人,一会就回来。”
沈清羡抿着嘴不说话。
颜菀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羡羡最乖了。”
沈清羡这才重新阖了眸。
颜菀仔细给她掖好被子,才拿着外衣轻手轻脚地去了客厅。
碰了面,颜菀将风尘仆仆的唐辞带去了书房。
唐辞将门反锁后, 给了颜菀一个麻布包裹的东西。
颜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唐辞:“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是黑女人偷偷塞给我的, 我猜可能是治羡羡脑伤的药。”
颜菀小心翼翼地开看了眼,是一团黑黢黢的固体,质地很硬, 刺鼻又难闻。
“你要是不放心,就把这包东西拿去军区医院给岩老瞧瞧。”岩老今年八十多,是军区医院最有名的老中医。
颜菀点点头,仔细将东西收好。
随后唐辞又悄声声地和颜菀说:“羡羡被找回的那次,她穿着的兽皮内衬里有一株黑鬘草。”
颜菀:“什么是黑鬘草?”
唐辞沉默了片刻,才压着嗓解释道:“是最新发现的一种罕见新型毒品的主要原材料。”
颜菀惊得怔住了。
“鲭瑅岛是新型毒品流入海外的重要中转站,”唐辞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局长他们顺藤摸瓜,焚毁了黑鬘草的种植地。”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冷斯佲对沈清羡的迫害,竟阴差阳错地使得沈清羡立了功。
唐辞离开后,颜菀久久不能入眠,她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那黑女人的庇护,羡羡在鲭瑅岛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第二日一大早,颜菀就接到了宋诚的电话。
“我安排了专车等在了你们小区门口,吃完早饭,你带着羡羡过来我这里。”
颜菀不晓得宋诚要做什么,但她也没有多问。
到了那,颜菀才发现金祁和他父亲都在宋诚家里,而且金祁的手脚全被绑住了:他狼狈地tຊ跪在地上,身上的鞭伤清晰可见。
宋诚轻轻拍着金祁的脸:“金祁侄儿,你自己说,你和颜菀女士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金祁看起来极其不情愿,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不作数。”
对金祁敌意很深的沈清羡,直接抬腿给了他两脚。
金祁憋屈得要死,他将目光投向他爸,他爸嫌丢人,将头扭去了一边,他看宋诚,宋诚脸上全是蔑视的冷笑。
眼睛溜了一圈的功夫,沈清羡那傻子又开始对他拳打脚踢,金祁牙齿都被她打出了血,只得龇着嘴叫唤:“我不是说了吗?不作数!”
宋诚敛了敛眸,这才假模假样地对着金父说了两句客套话。
金父表情讪讪,赶紧带着不成器的儿子溜了。
宋诚扔了鞭子,洗干净手,请颜菀和沈清羡坐了下来。
他十分客气地冲颜菀笑了笑:“岩老一会就到,那黑乎乎的玩意你带了吧?”
颜菀明显愣了一下。
宋诚语气温和地解释道:“军区医院人多眼杂不如我这方便,你要是没带,就让岩老去你那。”
颜菀知道宋诚是好意,便也没瞒着:“我放在了包里。”
宋诚点了点头,接着又极其诚恳地向颜菀表达了歉意。
“我是真的没想到,搏战警局内部会出叛徒……羡羡这次受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随后宋诚也表了态,会不遗余力地治好沈清羡。
颜菀神色动容,她小声和宋诚说了句谢谢。
约莫过了十分钟,岩老到了。
他戴着老花镜在宋诚的书房对着那黑乎乎的玩意,又闻又嗅足足打量了五六分钟,嘴里一直啧啧称奇。
颜菀关切地询问道:“这个能治脑伤吗?”
岩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药材配在一起,他有些拿不准,只得建议颜菀先小剂量试一试,看看效果。
颜菀回去的当晚就煎了一碗药给沈清羡服下了。
前半个钟头,没什么反应,之后沈清羡就开始喊头痛,还吐了浓稠的黑血。
颜菀吓得不行,马上就给岩老打了电话。
岩老说要来家里瞧瞧,于是颜菀便开车将人接了过来。
岩老给沈清羡把了脉,发现她的脉很虚,气息也不稳,就开了固气补血的方子。
颜菀去抓了药,重新煎了给沈清羡服下。
后续的一个多月,岩老几乎每天都来家里查看沈清羡的情况。
沈清羡吐血的症状也从一开始的浓稠变得稀薄,更重要的是随着吐血症状的改善,她的记忆也有了零星的好转,虽然她还是会喊头痛,还是会时常捂着小腹皱眉。
这天周日下午,姜柚给颜菀打电话,说想和鹿盏然一起来看看沈清羡。
颜菀同意了。
但一见了面,姜柚就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呜呜呜地抱着沈清羡哭。
昨个沈勋山来家里时,也是哭了一通,沈清羡嫌烦将他撵走了。
但姜柚哭她没撵,还哄人似的,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谁料姜柚却哭得更厉害了,甚至还哭出了鼻涕泡。
她习惯性地往沈清羡的肩衣上蹭。
沈清羡特嫌弃地推开了她,还凶道:“你皮紧了是不是?”
姜柚诧异得不得了,她抽噎着问:“羡羡,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沈清羡甩了甩头,随后又痛苦地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