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130)
柔惠连忙道:“宁欢自谦了,我不过教了她些皮毛,这凤簪都是宁欢亲手所制。”
皇后不由看向宁欢的手,心中一软,她想说些什么又想起柔惠还在,便暂且忍住了。
她接过宁欢手中的匣子,面上的笑意柔软:“让你们费心了,我很喜欢。”
柔惠温婉笑道:“嫔妾不敢当,主子娘娘喜欢便好。”
皇后拿出木匣中的绒花,看向柔惠,神色温柔:“这可是金盏花?”
柔惠颔首:“是。”
皇后面上的笑意愈发柔和:“陆常在有心。”
金盏花只生长于关外满洲故地,且这金盏花正正生长于冬日冰雪尚未消融之时,满人认为此花恰如大清先祖不惧寒冬锐意奋斗之勇武精神,见此花即能提醒时人不忘先辈之志,也能让他们牢记自己源于祖地白山黑水间,金盏花可以说是满洲极具象征意义的花。
宁欢原本也不知道柔惠制的是什么花,毕竟她并非纯正的满人,如今皇后道破她也对此花有几分印象。她轻轻弯起唇角,柔惠果真通透。
“日后我必时常簪此花以警醒吾辈不忘我大清先祖之遗志。”,皇后颇为赞扬地笑道。
柔惠受宠若惊地站起,宁欢与她一同向皇后福身,以表皇后德行与英明。
皇后含笑让她们坐下。
柔惠见皇后时不时便看向木盒中的大凤,心知皇后要与宁欢单独说话,便知趣地起身请辞:“主子娘娘喜欢此花是嫔妾之幸,花既送到,嫔妾便不叨扰娘娘了。”
皇后温和一笑:“陆常在的心意本宫知晓,本宫这儿也还有几分杂事要处理,便不留陆常在了。”
柔惠浅笑道:“自然是宫务要紧。”,她福身道:“嫔妾告退。”
皇后轻轻颔首,柔惠便低眉退出大帐。
待柔惠离去,皇后面上的笑意淡下去几分,她看向宁欢:“把手给我瞧瞧。”
宁欢连忙坐到皇后身畔去,打着哈哈:“没什么好瞧的,您之前不是见过吗。”
皇后瞧着匣子中异常华美的绒花,心知以宁欢那日初学时的模样,这双手必定不成样子。
她道:“不行,我得瞧瞧,正好解开给你上药。”
宁欢想挽着她撒娇,奈何手不大方便,碰着便有些疼,她只能歪在皇后肩上,试图蒙混过关:“您别担心,我已上过药了,解开怕是对伤口不大好。”
皇后将她的脑袋支起来,难得语气微沉:“你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母仪天下的皇后认真起来的威严亦是不容小觑,宁欢小声道:“真的没事嘛。”
皇后轻叹一声,面色柔软下来:“你必定没有带着凝玉霜吧,我这儿还有,用凝玉霜会好得快些。”
宁欢眨眨眼。
皇后接着道:“你不想快些好吗?”,她轻轻捧起宁欢的手:“凝玉霜还能止痛。”
宁欢唇瓣翕动几下。
皇后已趁机解开她手上的绷带。
“欸——”,宁欢万万没想到皇后竟如此坚持。
解开宁欢手上的绷带,皇后却沉默下来。
她一双细嫩娇柔的手此刻已布满了血印子,红肿不已,比她那日被针扎得还要惨烈几分,只瞧着就便让人觉着疼。
照春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微微吸气。
皇后轻轻地捧着她这双手,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宁欢努力笑着活跃气氛:“姐姐,别担心,就是上了药瞧着有几分严重,其实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呢……”,这么娇气的一个姑娘,一双嫩生生的手被划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呢。
皇后轻轻眨眼,一双眼眸都有些发红。
她轻叹:“真是个傻姑娘。”
宁欢笑着安慰她:“这有什么,虽然伤了点手,但我这次可是学会了如何制绒花呢。”
皇后压住眼中的酸涩,看着她轻叹一声:“我情愿你不会。”
“你瞧你这手,都成什么样儿了。”,她又连忙吩咐道:“照春,快去取凝玉霜来。”
照春一屈膝,连忙去了。
取了药霜,皇后连忙挖了些出来替宁欢抹上,她的动作轻柔万分,细致万分。
看着几乎抹遍了一双手的药膏,皇后心中又酸又软:“傻姑娘,不疼吗。”
宁欢故意嗔笑道:“姐姐说一遍我傻便罢了,说多了我可不依。”
皇后无奈地摇头,心知她不想让自己担心,到底绽出一抹笑来。
宁欢柔声宽慰皇后:“虽然过程麻烦了些,但是……”,她指了指桌上的大凤:“结果还是很美的。”
她略显骄傲地邀功:“姐姐喜欢这枚凤簪吗?”
皇后小心翼翼地拿出匣子中的衔珠凤簪,凤喙下垂下的珠串在空中划过一道灵动的弧度。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柔声道。
这样真诚的心意,岂止是一句喜欢可以说得清的。
宁欢弯起唇角:“您喜欢就好。”
皇后轻抚宁欢的鬓角,柔声道:“下次不许再做这些东西,我这儿从来不缺绒花。”
宁欢笑嘻嘻地看着她:“缺的,缺我的一朵绒花。”
皇后面上忍不住绽开笑来,她好笑地摇头。
“那如今也不缺了。”,看着宁欢的手,皇后到底心疼:“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犟,非得将一双好好的手伤成这样。”
宁欢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可是傅馨姐姐最喜欢的绒花,说了日后要靠着这花儿哄您的,怎么也得学会了嘛。”
皇后一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年轻鲜妍的少女笑意明媚,漂亮的眸中像是盈着星子一般,亮晶晶的,满是高兴与真诚,她是真的不觉着此事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