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236)
不过她这次是病得有些狠了,都没精神去耍无赖不喝药了。
玉琼看着她苍白毫无精神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虽说小姐这般明媚的美人病弱时更多几分西子捧心的楚楚,愈发惹人怜爱心疼,但她们还是希望自家小姐永远都是那般明艳活泼,爱娇爱闹的模样。
玉琼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主子,咱们喝药吧,今日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糖心莲,肯定能压住药味儿。”
宁欢蹙着眉,忍着恶心接过碗一饮而尽。
在不得不喝药的情况下,宁欢从来不喜欢让人一勺一勺喂着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别折磨自己了。
玉琼连忙往她口中塞了枚糖心莲。
宁欢深深地蹙着眉,难耐地偏过头去。
连着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吃什么蜜饯都没用,宁欢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泛着苦。
玉琼将碗递给小宫女,动作轻柔地为宁欢擦掉嘴角的药渍。
玉棠知道这药有安神作用,便柔声问道:“主子,奴才伺候您睡下?”
宁欢拧着眉,难耐地点点头。
玉棠和玉琼便连忙伺候她躺下。
皇帝站在屏风侧,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明明是那样一个怕苦又爱闹的娇娇儿,如今却是病得连撒娇卖痴的精力都没有了,喝了药也没什么精神。
若是见惯了的柔弱女子也就罢了,偏偏他见过他的宝贝活泼爱玩,精力无限的模样,那般娇俏明媚的模样同现在这般羸弱的模样一对比,他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想着他的宝儿方才那般羸弱,那般难受的模样,皇帝心中跟针扎似的疼,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去。
顿足静默片刻,他蓦地转身走出大帐。
待皇帝再度回来时,便见宁欢正伏在床边难受地干呕,他霎时什么都忘了,几步走到她身侧,轻柔地为她拍背。
“怎么了这是?”他虽已极力压制,言语间仍难掩焦急。
玉棠和玉琼连忙跪下,亦是忧虑:“奴才们也不知道,主子喝了药原本都睡下了,忽然便吐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发难,宁欢又是一声干呕。
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连连为她顺气。
等宁欢终于吐完,皇帝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他让宁欢倚在自己怀中,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干净嘴角。
“怎么了这是?”一边问,他一边捏着宁欢的手把脉。
宁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倦怠地抬了抬眸:“没什么,药没事,是我自己嘴里全是药味儿,实在恶心得没压住才吐了。”
皇帝没说话,蹙眉为她把着脉。
确实没见什么异常,甚至还有转好的迹象。
但他还是挥了挥手,玉棠和玉琼会意地端着剩下的半碗药去找太医瞧了。
这次他他拉氏下药将宁欢害成这般模样,他们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松懈半分,对万事都抱了最高的警惕。
皇帝抱着宁欢,温柔地拂开她脸上飘散的发丝,看着她如今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眸中的疼惜都快溢出来了。
宁欢没精神,不想说话,便偏了偏头,声音沙哑道:“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皇帝连忙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宁欢躺下。
他又熟练而仔细地将她整个人裹好,不让半分凉意渗进去。
宁欢整个病中都是昏昏沉沉的,每日睡觉养息的时间占了大半,这次也是一会儿便睡过去。
皇帝却一直坐在床沿守着她,看着她这般羸弱的模样,眉间的折痕愈发深了,既是心疼也是担忧。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忧心忡忡是何种情绪,看着宁欢这般脆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不由便想到慧贤皇贵妃临终前的模样。
那时看着慧贤皇贵妃只剩一口气吊着,苍白孱弱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心中只有淡淡的叹息,感叹她何以这般年轻就要去了。但如今,看着宁欢病弱地躺在床上,他却慌了,而且慌乱担忧得无以复加,完全无法以对待慧贤皇贵妃那般冷静的态度对待宁欢。
这是他的心头肉啊。
他真正认识到,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皇帝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触碰宁欢苍白的面颊。
但他又立马回神,收回自己的手,生怕惊醒宁欢。
他再度帮宁欢掖了掖被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玉棠回来了。
皇帝看了看宁欢,见她仍睡着才放轻脚步走出内间。
玉棠亦是轻声跟上。
“太医怎么说?”皇帝问。
玉棠低眉道:“回皇上,太医和满医蒙医都瞧过了,药没问题。”
皇帝颔首,彻底放下心来,他才再度走回内间。
但快走进内室时,皇帝却忽然驻足。
他站在屏风处,远远看着床上正陷入沉睡的人儿。
他不由想起方才宁欢吐得那般难捱的模样,他从未见到她这般难受过。
他又想起她虚弱地倚在他怀中的模样,瘦弱,恹恹地,脸上毫无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每想一次,皇帝便体会一次什么叫“心如刀割”。
皇帝不由攥紧了身侧的屏风。
*
好在自那日之后,宁欢总算否极泰来,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身体状况总算是肉眼可见地好转不少,不再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她见好了,不光是皇帝太后等人安心了,整个草原都松了口气。
之前令嫔病着迟迟不见好时,皇上的气场是一日比一日冷,如今她转好,皇上总算是恢复成了常人能承受得住的威压。只有这执掌天下的至尊心情变好了,底下的人才能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