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天外天(381)
“是又怎么样,”张夜来道,“他们自己色迷心窍,我们姐妹勾一勾手指,他们就跟着来了。我们也没亏待他们,那些男人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呢。”
这时候就听一个男人道:“那可不,小兄弟,乖乖跟着教主不好吗?被她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那人的声音幸灾乐祸的,觉得又多了一个倒霉蛋跟自己作伴,自己也没那么孤独了。段星河注意到旁边一个黄衣女子穿着轻纱上襦,胸脯上有个人脸一样的东西,脸皱巴巴的,刚才就是它在对自己说话。
那女子见段星河看了过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把衣衫褪下半边来,露出了肩膀和大半个心口,道:“来,你们好好聊聊。”
那个痈疮露了出来,猛地一看好像只是一块肉,但它有自己的想法,还会张嘴说话,竟是个独立的活物。段星河皱起了眉头,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仿佛觉得他没见识,道:“我是她的老公啊。你觉得我这样长得怪是不是?没关系,很快你们也要像我一样了——身体变得只有一个巴掌这么大,吃喝不愁,还天天待在老婆的怀里,嘿嘿,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段星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种情形他就连做梦都想不出来。竹篓子里,又有男人大哭起来。一个红衣女子把篓子里的丈夫抱了出来,发现他的裤子尿湿了。她不耐烦地打了男人一巴掌,随即从包袱里掏出草纸给他擦干了身体,道:“要拉尿提前说,别给老娘添麻烦!”
那男人的容貌仿佛二十来岁,身体却只有两三岁大小,浑身都是尿骚味,害怕得不住发抖。其他男人听见了哭声,也在篓子里挣扎起来。一时间庙里到处都是哭声,好几个女子抱出了她们的男人,轻轻地颠着哄着,有的温柔有的暴躁,就像带亲生的孩子一般。
段星河看着那情形,觉得怪诞而又可怕,浑身都变得冰冷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可自己中了迷药,连动一动手指都要费极大的劲儿。
张夜来见他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笑了起来,道:“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她一摆手,道:“把人带回去吧。”
几个女子把房梁上的绳子收回来,伏顺砰地一下子摔在地上,浑身都是灰尘,也顾不上疼了,呜呜直叫。一个女子把他嘴里的布抽了出来,道:“叫什么,你有话说?”
伏顺虽然一直想当赘婿,但从来没想这么个赘法。他瑟瑟发抖,道:“姐姐们,放过我吧,我长得丑,不爱洗澡,人又穷又笨,不解风情,跟着你们也是添乱,我配不上你们的!”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诚恳地列数自己的缺点,但那些女子好不容易抓到个男人,也不挑剔。一人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臭豆腐也有人爱吃。我们姐妹多,兴许有人就好你这一口呢。”
伏顺一时间语塞,女子们已经把他和段星河抬了起来,出了土地庙。庙后面的树丛里停着一辆大车,女子们把两个男人塞到了车上,外面盖上了稻草。段星河气的七窍生烟,奈何嘴又被她们堵起来了,安排的这么周到,看来她们是老惯犯了。
张夜来翻身上了马,招手道:“走吧。”
她们离开没多久,赵大海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他一头冲进土地庙,见里头空空如也,顿时懵了。赵大海急道:“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啊!好多女人,穿的五颜六色的跟盘丝洞里的妖精似的,把大师兄和顺子吊起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步云邪意识到那些女人还没走远。他快步往外走去,绕过了土地庙,望见前头不远处,一群女子簇拥着一辆大车向北走去。
步云邪伸手一指,道:“在那边,快追!”
宋胡缨的脾气最暴,一跃而起,凌空虚踏了几步,拦在了大车前。她手中的烈焰斩马/刀画了个弧,火焰熊熊烧过,哐地一声掼在地上,道:“站住!”
那些女子十分诧异,道:“你是干嘛的?”
宋胡缨道:“车上装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张夜来道:“你这小姑娘好不讲道理,一点柴草有什么好看的,你该不会是故意拦路打劫的吧?”
宋胡缨道:“一点柴草需要这么多人护送?撒谎!”
李玉真紧随其后跑了过来,明知道这些女子可疑,还是客客气气地说:“我有两个兄弟不见了,劳烦几位姑娘让我们看一眼。”
张夜来冷冷道:“什么男人,我们没见过,你可别诬赖好人清白。”
其他人也跟了过来,赵大海认出了她们,大声道:“就是这些人,刚才就是她们把大师兄吊在房梁上的!”
段星河跟伏顺听见了声音,在柴草堆里不住挣扎,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大车上的稻草扭得不住哆嗦,显然有人。步云邪顾不了许多,上前拨开了稻草,见那两个人被绑在车上,登时恼火起来,道:“还说没有!”
张夜来眼看事情败露,冷笑了一声,道:“姑娘们看这两个小子有趣,想带他们去玩玩,你们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步云邪招呼了赵大海一声,要把人扛下来。几个女人却拔出剑来挡在车前,喝道:“退后!”
步云邪沉下了脸,道:“你们什么意思,想动手?”
张夜来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这小子也挺不错的,要不然跟姐姐一起走吧。”
步云邪皱起了眉头,道:“一群妖女,做什么梦!”
张夜来一摆手,一群女子围了上来,跟他们打在了一起。李玉真不想跟女人动手,连连后退,道:“喂,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