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天外天(638)
段星河摸向了幽冥剑,正想给他点厉害瞧瞧,就见侧面城门开了,却是宋胡缨和宋传捷带着人马出来接应他们了。宋胡缨带着三百名骑兵来到段星河身前,扬声道:“你们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们。”
段星河心想也好,道了一声多谢,打马回了城中。三人进了城,随即上了城头向前方望去。周围燃烧着桐油火把,把旷野照得彻亮。就见宋胡缨带着人在战阵中冲杀,她抡起斩马/刀,一记横扫将一人从马上掀了下去。她就像一把尖刀,所过之处便把战阵撕出一条口子,敌人顿时惊慌起来,纷纷道:“这丫头力气大得很,小心点!”
张暮心本来想趁着对方人少,捡个大便宜,抓几个活的回去邀功。没想到遇上了这活阎王奶奶,被收拾得落花流水。二百来人眼看就要被杀光了,他心慌意乱,连忙喊道:“快撤,撤啊——”
一群士兵掩护着他,掉头就往回跑。张暮心极其狼狈,骂道:“人家都有支援,怎么咱们也没个人来帮忙!”
其他人都忙着救火,谁顾得上他。前头有人发现这边打起来了,连忙点集了一队人赶过来。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人喊道:“小贼休走!”
张暮心一回头,就见浩荡盟的长徒苏子乾骑马冲了过来。他神色凌厉,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带着呼呼风声捅了过来。张暮心吓了一跳,连忙趴在了马上,双手紧紧搂住了马脖子。
铿锵几声,他周围的士兵都被苏子乾杀了。苏子乾的眼睛只盯着他,骑马向前追来,一枪把他从马上挑了下去。张暮心摔得昏天黑地,惨呼道:“好汉,你别杀我!我是啸山宗的少主,我家有钱,我让我爹给你钱——”
苏子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恨意,道:“啸山宗的大少爷,我杀的就是你!”
张暮心捂住了脑袋,道:“我又不曾得罪你,你这是为什么!”
苏子乾冷冷道:“你认得孙清韵么?”
张暮心一诧,道:“啊……你是她什么人?”
他话音未落,银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血花汩汩地涌出来,他大睁着双眼,仿佛还难以置信。苏子乾把枪狠狠地拔了出来,道:“她是我小师妹。”
张暮心的身体渐渐不动了,苏子乾拔出腰刀,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了马鞍上。缰绳上拴着一个小小的黄玉鱼符,在火光中放出淡淡的光芒。苏子乾摩挲着鱼符,神色有些伤感,轻声道:“清韵,我帮你报仇了,你看到了么?”
夜风吹来,长草簌簌作响。大幽的敌兵赶来了,宋大将军让人在城头鸣金收兵。苏子乾翻身上马,朝城中奔去。
宋传捷与宋胡缨回了城,带出去三百个人,只有十个受伤的,其他人都没事。这一战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还斩了一个小头目,实在大快人心。众人在城头看着,过了半个时辰,那边的大火才彻底扑灭。
宋大将军赞许道:“他们起码损失了一半粮草。好得很,给你们记一大功!”
众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巴图尔却气得要死。他上半夜刚喝了点酒,没想到这就出事了。听说粮仓被烧了,他惊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披挂冲出来。他带人赶来时,宋胡缨已经带人回了城,没有再打的意思了。
他气得在城下大骂:“狡猾的中原人,偷偷烧人粮仓算什么本事。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李玉真打了个呵欠,道:“不了不了,今天玩够了,改天再说。”
巴图尔气得也不说中原话了,嘴里呜哩哇啦的不知道喊了些什么。宋胡缨道:“他说什么?”
宋传捷道:“骂人吧,别管他了。”
他扬声道:“夜里风大,将军骂完了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们不奉陪了。”
他哈哈一笑,嘴上说的轻松,转身便让各队士兵加紧防守。众人回了总兵府,宋破虏道:“今晚这一仗打得不错,大战还在后面,不可松懈。”
众人心知这一回之后,敌人的防备会更严,神色都有些严峻,纷纷答应道:“是。”
火渐渐扑灭了,监粮官清算完了损失,来向主帅汇报。他低着头道:“禀将军,夜里的大火烧了七个粮仓,剩下的恐怕支撑不了一个月了。”
呼明义气得大胡子直打哆嗦,道:“让你们看着粮仓,怎么会烧起来的?”
监粮官心知死罪难逃,身体不住发抖道:“敌人趁夜混进来,搞了些骚动,把士兵引开了。属下监管不力,请将军降罪!”
呼明义怒道:“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斩了,还有夜里当值的人,都枭首示众!”
几名士兵大步上前,把监粮官拖了出去,片刻有人进来通报,道:“将军,都杀了。”
呼明义杀了他们也不解气,事情变成这样,已经没有弥补的法子了。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吼声:“谁杀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
呼明义皱眉道:“谁在外头大呼小叫的?”
一名士兵出去看过了,道:“是啸山宗的门主张豪翼。他儿子去追那几个放火的人,结果被杀了。”
呼明义一时间焦头烂额,早就知道那个小子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他不但自己送死,还连累了那么多士兵。张豪翼在外头极其愤怒,非要主帅给他儿子做主不可。呼明义道:“先劝住他,等会儿他安静下来再说。”
几人在营帐里沉默着,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在这里驻扎了这么久,一直没能打下来,对面的援兵却越来越多。呼明义的神色严峻,看向了身边的两人道:“接下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