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沐叹了口气之后,继续安慰尚在气头上的杨晴:“杨姐,你消消气,大热天的别再给自己气中暑了!”
杨晴的面色由冷硬转郁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气她,说白了她没得罪过我,我就看不上当三儿的人,破坏人家家庭。男人都是点儿下贱玩意儿,三儿想要给她就是,主要是孩子呀,第三者插足父母婚姻对孩子影响多大呀?”
说白了,杨晴是推己及人,心疼自己的女儿,心疼所有处于父母婚姻破裂所造成的阴影之中的孩子。
杨晴又无奈地说了句:“乐乐她爸当初要是没出轨,乐乐的性格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乐乐小时候可活泼了,后来越来越不爱说话。”
乔小沐想了想,问道:“杨姐,你和你前夫在离婚之后,他管过你们的女儿么?”
杨晴的表情再度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语调徒然升高:“还管呢?看都不来看一眼,甚至连一分钱都没出过!”
乔小沐大概了然,杨笑的成长过程和她像极,都是和妈妈更为亲密。母女俩关系一近,就容易闹矛盾。但杨笑的生长环境却还远不如她,她爸虽然在家庭中隐身了,但好歹还在家庭中,偶尔会出没一下,并且赚了的钱全都会放在老婆这里。而杨笑却只有妈妈,从没接触过爸爸。
虽然杨笑爸爸身上携带着一个抛妻弃子的大问题,但只要不接触,就不会再产生其他问题,反之和妈妈接触的多,就会不断的产生小摩擦和小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摩擦和小问题堆积的越来越多,其隔阂程度就会不啻于大问题。
不过,小问题就是小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只有大问题才是致命的。
乔小沐胸有成竹地对杨晴说道:“杨姐,你就放心吧,乐乐肯定还是爱你的!”不然不会选择继续进行咨询。
杨晴却又叹了口气:“我不管她爱我还是恨我,起码不能背着我去跟她爸联系吧?她爸还跟我打电话,得意洋洋地跟我耀武扬威,说我养孩子这么多年养得太失败了,根本不知道孩子想要的是什么,弄得我这心里呀、哎……”说着说着,杨晴的眼圈就红了,心酸悲戚又委屈。
乔小沐赶忙安抚道:“你听他的干嘛呀?他就是故意气的!要我说乐乐心里面就只有你,她最在乎的人还是妈妈!而且我们女孩子和男孩子是绝对不一样的,女孩子永远不会背刺最爱的妈妈!”
“真的么?你和乐乐沟通过了?”其实杨晴刚刚在会议室里就想询问乔小沐这个问题,但当时人多,又涉及自己的私事,她就没好意思直接问。
乔小沐回答说:“刚沟通完一次,今晚去第二次,我觉得今晚大概就能知道她的心结到底在哪儿了,然后就能帮您准备礼物了。”
杨晴喜上眉梢:“哎呀那可太好了!”又迫不及待地握住了乔小沐的手腕,满含期待地嘱托道,“下周乐乐过生日,你可一定要让她回家吃饭啊!”
“我努力我努力我一定努力!”乔小沐先承诺,然后又说,“不过杨姐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晴:“啥问题?”
乔小沐:“你有没有对乐乐说过我爱你?或者很直接地向她表达过爱意?”
杨晴:“啊?这还用说么?我是她妈我还能不爱她?”
“说和不说还是不一样的。”乔小沐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之前和我妈之前也有些小矛盾,我总觉得我妈不爱我,不在乎我,把我当路边的小狗,但是我前两天回家,跟我妈把话说透了之后,我妈亲口说她爱我、在乎我,我才感觉我是个被爱着的孩子。”
杨晴:“哎呦,你们现在孩子怎么都这么矫情呢?那是你妈她能不爱你么?不爱你的话干嘛要生你养你?你没当过妈,你根本不知道生个孩子养个孩子有多难,没有母爱根本撑不下去,早去死了!”
乔小沐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我们当孩子的人大多数都没生过生孩子呀,当然无法站在母亲的角度看问题,我们也都渴求着父母的爱,有时候就是需要你们直白地表达出来,我们才会安心呀。”
*
乔小沐在自家工作室的门口和杨晴道了别,本想着等进到凉爽的空调房里之后再给李西宴打个电话,结果才刚一推开一楼的入户门,就发现自己不用再打电话了。
临窗的某张圆桌上,摆着一只咖啡杯。
李西宴独身一人坐在桌边,棱角分明的眉宇前架着一副清冷又矜贵的金丝眼镜,眸光深邃沉着,气质儒雅斯文。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却没有打领带,领部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两枚白金袖扣也被解开了,袖子随意地翻了上去,露出了骨线分明的修长手腕。
乔小沐微微眯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挂衣架上,质地高档的灰色西服和蓝色领带全在上面挂着呢。呵,还真把她这儿当自家了?
垃圾男人,咱们只是塑料夫妻而已,怎么就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随意?你还有白月光呢!白月光呢!白月光呢!
只要一想起“白月光”这三个字,乔小沐的内心就又波澜壮阔了起来,像是生吞了一整颗柠檬,强行控制着面部肌肉,才没变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