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风动[先婚后爱](115)
他可真行,都这样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
想到这些,舒萦不由分说从怀抱里挣脱出来,咬牙切齿地喊他名字,紧接着命令说:“躺下。”
那语气,像上级给下级指派任务似的,气势十足。
可在被命令的本人眼中,这模样,和随时随地炸毛的小猫咪没差,他忍着笑,无辜眨下眼睛,瞥一眼撑在床沿许久的胳膊,缓声说:“它麻了。”
舒萦不疑有它,话音未落就倾身向前准备帮忙,又在靠近的那一刹被他精准偷袭覆住唇舌。
她恼恨他不分场合地胡来。
想象平时一样制止他,又在抬眼的一瞬间,看到他紧锁的眉头、额头上涔出来的汗,所有动作都停下来。
他疼成这样却一声不吭。
如果此刻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可以减轻他的疼痛,那亲就亲吧,亲多久都无所谓。
“咳咳。”
突如其来的轻咳声打破屋内的暧昧氛围。
舒萦听声音没辨别出来这声音是谁,吓得她偏头就要躲开,又被黎苏年一把按进怀里,同时轻轻拍她的背让她不要怕。
安抚好怀里受了惊的女人,他眯着眼睛往门口看过去,瞧见是穿着白大褂的顾景时,眼眸中飘起的浮冰一点点褪去,开口,语气多少还是有点不爽:“过来干嘛。”
顾景时无视他的情绪,姿态淡然往病床边走过去。
过程里,不免想起过来一路上在骨科病区内听到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的哀嚎声和哭声,一般骨科术后四五天,痛感都相当强烈,这家伙可真行,还有闲情逸致亲老婆。
到跟前,他掀开被子看了眼他做手术的右边小腿,固定上面插着镇痛泵的管子,伤口外面有绷带,其余情况看不出来,他把被子盖上,交待道:“还疼得厉害的话可以让医生开点止疼盐水。”
挂水太限制活动,黎苏年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
舒萦听着他的回答,再也顾不上害羞,腾地一下从他怀里探出脑袋,认真询问道:“顾医生,挂止疼盐水和吃止痛药,哪个效果会更好一点?”
顾景时想到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意味深长看一眼坐在床上的老同学,浅笑答:“躺着挂水吧,术后休息很重要。”
舒萦嗯一声,又问:“那晚上呢,挂水应该不能一直挂吧,要是晚上疼得睡不着怎么办?”
她方才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麻药劲儿过去后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大概率就是被伤口疼醒的,但面对她他又什么都不说。
要不是刚才离得近正好被她看到,她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被关心的本人听着她情真意切的问话,看着她满脸的认真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竟生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原来受伤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好像挺不错。
以及,顾景时这家伙在这真的很碍事。
他又想亲她了。
想着,他眼神幽怨看一眼碍事的人,无声控诉:赶紧走!再不走举报你公然翘班!你一个神经外科医生,上班时间不在自己病区干活,来骨科晃荡什么。
顾景时全然漠视他的不满,友好回答舒萦的问题:“晚上看情况可以和医生沟通开点助眠的药。”
舒萦应一声道谢。
顾景时叫她不用客气,之后上前拍一下黎苏年的肩,微笑说:“好好养伤,结束正好赶得上来给我做伴郎。”
“……”
黎苏年表示,想刀人。
舒萦听言在一旁送上诚心诚意的祝贺:“顾医生要办婚礼了?恭喜恭喜。”
想到他的新娘,顾景时心软了几秒,再开口,简单的道谢,都流露出少见的温柔味道。
黎苏年听不下去了,他侧脸看向床边柜的水杯,只一眼,舒萦接收到信号,加了点温水,喂到他嘴边,同时柔声嘱咐道:“慢点喝。”
这下子换顾景时看不下去了,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他就是下手术顺便过来看看他,没死就行,倒也不必留在这继续跟他互相伤害。
等人喝完水,他问俩人:“中午吃饭怎么安排的。”
听出他话里的善意,舒萦弯下唇,回答说:“家里一会儿来送饭。”
那就没什么他能帮得上的忙了,顾景时点下头,说:“好,那我就回去了。”
黎苏年在床上躺着不能动,舒萦主动承担起送客的任务,到门口,顾景时想到刚才靠近时看到的黎苏年后脑勺上疼出来的冷汗,交待说:
“不用送了,挂水的事我去帮忙和医生说,护士过来之前,你看他疼得受不了可以按一下止痛泵多送点药,会缓和点,或者和他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能减轻点疼痛。”
舒萦道声谢,把这话认真记在心里。
片刻后,回来病床边,她第一时间掀开被子,按照顾景时离开前的嘱咐找到止痛泵,拿着研究怎么按。
可圆圆的硅胶管拿在手里转了三圈,她也没看到可以按的地方。
这笨拙又可爱的一幕,落进靠坐在床头的黎苏年眼里,他勾唇笑了下,温声说:“按键不在管子上。”
舒萦愣愣啊一声,抬起头疑惑看他。
视线相对一秒,他指一指被堆到伤腿旁边的另一配件,说:“按键在那个上面。”
舒萦哦一声,左手拿着硅胶管没放,右手又快速拿起来止痛泵的另一配件,片刻后,查看完毕,按照上面的文字提示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