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风动[先婚后爱](42)
她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团期第一天的活动说明会,黎苏年介绍自己是榆大的考古教授,让她印象太深刻。
司机大哥在前头爽朗的笑,附和道:“那是挺巧的。”
笑声后,他又感叹:“丫头厉害,听我家尕娃子讲你们那边高考难得很,他说他那个分数在你们那边都没学上的。”
舒萦谦虚笑笑,她现在回想家乡的地狱高考难度还有点后怕,好在都过去了。
路遇红灯,车上的闲聊继续。
江阮说:“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国内大学也有预科诶。”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身边有些人出去留学会读语言预科。
“有的,”司机大哥耐心给她送上解答:“毕竟我们这边的教育水平和大城市比相对落后一点嘛。”
江阮:“走预科的是可以降分录取,是这样吗。”
司机大哥说是。
江阮:“真不错呀。”
“但这个便宜也不好占的,”司机大哥笑一笑,解释说:“读预科和高三一样辛苦,想回来选个好专业,预科一年的考试都要好分数。”
“这样啊,”江阮了然的笑:“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这话叫后排的老夫妻都听得笑起来。
这边,在大家的闲聊接近尾声的时候,舒萦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拿出来手机查看,只见屏幕上显示号码IP是甘肃兰州,她有不少同学还在兰州继续读书或是工作,看了眼,以为是哪位朋友的号码忘记存了,没多想就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立即说话,舒萦想着可能雨天车上信号不好,她便喂了声,又过半分钟,电话那头依旧没人说话。
到这会儿,舒萦只当她想错了,兴许这是通拨错了号码的电话,于是她说:“没人说话那我挂了。”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萦萦,是我。”
大脑很快得出结论,告诉她这是宿醉醒来的何宴舟。
心里无波无澜,她丢下一句:“别再打给我。”
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挂断电话。
大约是这话语气过于强硬了点,不免叫江阮朝她看过来,轻声关切道:“怎么了。”
舒萦牵强扯下唇:“没事。”
看出她不欲多言,江阮便也没追问。
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游览景区的时候,她眼见舒萦挂断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终于忍无可忍接通并朝对方吼道:“何宴舟!你有完没完!”
语气很差,结结实实把江阮吓了一跳,毕竟这几天接触下来,舒萦脾气可太好了,跟谁讲话都是眼角带笑。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能把好脾气的舒萦气成这样。
酒店落地窗边,听到这话的年轻男人眉眼间立时飘起一层浮冰,让人不寒而栗,开口,却是一如既往、只对她的温润嗓音:“小舒,是我。”
舒萦听言有片刻哑然。
赶忙又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陌生号码,但IP地址却是榆市。
她接连被何宴舟骚扰了一个多小时,这通电话响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就觉得还是何宴舟,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多号码的。
眼下听到黎苏年的好听声音,惊讶之余,赶忙离开人群,走到偏僻角落,这才放心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没存你的号码,不知道是你。”
这是俩人打的第一通电话。
黎苏年对这句解释并不意外。
但他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开始骚扰你的?”
舒萦抿抿唇,思索了有十几秒,决定如实回答,她说:“今天在路上的时候,第一通电话我有让他别打给我,但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号码的。”
拉黑一个,又来一个。
偏偏她还需要用手机拍照记录启发她灵感的东西,也没办法把手机关机。
回答完,想到什么,舒萦问:“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回家一趟。”
话音落下的前半分钟,舒萦都是懵的。
妈。
哪个妈,她妈还是他妈。
转瞬,拐过来弯。
能叫他打这通电话告知这事,应该是舒女士才对。
“我妈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舒萦是真的好奇,毕竟结婚前和舒女士争吵她放话说结婚后就不管她,领证后的这些天舒女士还真说到做到,一次也没联系她。
片刻的寂静下,黎苏年想象着舒萦因为他的称呼犯迷糊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弯了下,须臾,继续说道:“妈说舅舅他们对我都很好奇,所以想让我们回家吃顿饭,见见面。”
舒萦听到所谓的见面由头,立马就紧张了:“你没答应吧,我有三个舅舅,他们做生意很多年都可能喝酒了,你跟我回去他们一定会灌你的,不能一起见。”
她不清楚黎苏年酒量到底如何,但心里的刻板印象告诉她,像他这种专心学术的人酒量大概率是不好的,拜访舅舅是应该的,毕竟妈妈离婚后,从小到大家里没少受几个舅舅照拂。
但最好一个一个的见,要叫黎苏年一起跟三个舅舅见面,她都不敢想黎苏年在饭桌上会被灌得多惨。
这话叫电话那头的人听得轻轻笑起来,笑声后,他说:“我跟妈说我都可以,具体要看小舒的时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