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脱轨(120)
兰馨从口袋里摸了一下,之前的烟还是小半盒,和刚刚苏伟烨买的那盒是同款。
她伸出手将烟递到姜子平面前,“就是这个,一模一样的。”
对于老烟民来说,这种烟就是基础款,小孩过家家抽的东西,可能是苏伟烨最近精神压力太大,开始抽烟了?
都说步入社会以后生活痛苦需要释放和缓解,抽烟喝酒就成了释放压力的某种出口。
苏伟烨熬过了步入社会的那道坎,可能也没熬过走出社会的这道坎。
人到中年,倒也沾染上这些抹不掉的习惯了。
“队长?”
姜子平回过神,看见兰馨蹲在垃圾桶旁边,对着一旁墙壁上的一角不知道在找什么。
垃圾站实在太脏了,兰馨干干净净的,看得姜子平想伸手迅速将她抱离。
姜子平迅速走过去,还没等他将兰馨拉起来,就看见兰馨撤出了一个位置,招手让他蹲下。
难以拒绝。
姜子平老老实实蹲在兰馨身旁,两个衣着得体的人蹲在垃圾站的角落不知道在干嘛,画面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你刚刚在这儿画画了?”兰馨转头看向姜子平,看这男人愣愣地看着她,显然不知道她这一下到底是想干嘛。
“我没画啊,怎么……”姜子平话音未落,看向兰馨手指着的方向。
那是一个用玫红色粉笔画成的五角星,笔触有些断,看上去是用已经所剩无几的粉笔头画成的。
应该是在垃圾桶附近捡到的。
最重要的是,五角星内部的一段断裂开,断裂的方向,指着垃圾站身后的方向。
不是姜子平画的。
那会是谁画的,江竞钊吗?
可是江竞钊不是死了吗。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过也不乏有小孩子随便乱涂乱画的可能,但能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垃圾站里画画的小孩,估计回家也会免不了一阵毒打。
“你师傅当年是怎么死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0,但是还是不免让人产生这方面的怀疑。
“监控看见他上了车,车子在启动时爆炸了。”
“有尸体吗?”兰馨微微皱眉,这种情况可以发生的可能太多了,并不能证明江竞钊就在那场爆炸中死了。
毕竟那场大火也没有将兰馨烧死。
“爆炸太严重了,没有完整的尸体,不过法医检测结果显示,车里确实有我师傅的人体组织,确定死亡。”
“法医……是谁找来的。”
“苏伟烨……”话落下一半,姜子平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兰馨,“苏叔叔当时很重视我师傅死的事,他是市长,原本不应该着手参与这些。但我师傅的身份太特殊了,他的死引起了上面的关注,所以他才插手这件事……”
姜子平的手抓住了兰馨的胳膊,兰馨能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
“你觉得我师傅没死,可如果他没死,这些年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没联系我。霁封这么大,根本没人见过他……他靠什么活下去。”
兰馨伸手握在姜子平手上,转头顺着五角星空缺的方向朝着一边看。
垃圾站的身后,是一片几乎无人踏足的废墟,不过空地上的泥土早已经凝固,分辨不出是否有人曾经向内踏足过。
苏伟烨能在垃圾站凭空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他踏进了那片空地。
就算他如今被撤了职,顶多也是因为渣男出轨引起的不良反应,不至于躲到荒无人烟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可能除了他,还藏着别人。
苏伟烨走在地下管道里,手上提着两大包在超市买的东西。
这片管道没有连接霁封整个系统,已经废弃很多年了,除了潮湿阴暗,起码没什么臭味。
他向前走,推开一个门走进一个不小的房间内,里面正中间躺了一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很久没刮胡子,头发也有些长了。
看见苏伟烨推开门,原本半躺着的男人从破破烂烂的沙发上坐起来,走上来接过苏伟烨手中的袋子开始翻什么。
“你哪儿弄得沙发,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苏伟烨转头看向地上快要烂了的沙发皱了皱眉。
“外面垃圾站捡的,我看还能用我就拖回来了,躺着还挺舒服的。”男人皱着眉将袋子里的鲜虾鱼板面全都扔到一旁的小地桌上,“怎么爱吃这玩意,以前警局那帮臭小子就爱吃,闻着我想吐。”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苏伟烨刚刚买的儿童牛奶,眼睛亮了一下,他掰开一盒牛奶,插了吸管喝了一口,“就这个,我天天在网上刷到,那广告里说可好喝了,馋死我了。”
“糟老头子,还喝儿童奶。”苏伟烨皱着眉将给自己买的鲜虾鱼板面收拾整齐,“怎么出去了,不怕被人看见。”
“我这邋遢样,这头发这胡子,我亲儿子看见也不一定认识我。”男人抬起头,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面容上和江竞钊的证件照有几分相似,不过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江竞钊中老年野人版。
“我儿子最近怎么样,你有接触吗?”江竞钊一边喝着奶,一边不忘了给苏伟烨掰开一盒插上吸管递给他。
苏伟烨本来想摆手,被江竞钊直接怼进了嘴里。
“见了,那小子和漫雪现在挺好的。对了,他还改名了,叫骆诽,估计是想给你报仇。”苏伟烨一边喝奶,一边在沙发上坐了坐,确实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