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夫人要和离(127)
若是从前,他定然是不服的,定然有怨的。
“好,卑职这就...”
“本官看过你以前的资历,发现你对军械器材有些研究,往后本官有意将你往军械部门放,你愿意到军械部门从小做起吗?”
就在押运官打定主意要被革职之际,裴大人突然抛出那么个邀请。
虽说从一个六品官突然降到军械部没有品阶的小吏,看来是降级惩罚了,但军械部确实是他想要大展拳脚、有深深抱负的地方。
而且,对于一个犯了错的罪官,本来打定主意从此脱离从仕这条路,如今突然告诉他还给他留了机会,他怎么可能不万分重视这唯一的机会?
他立马感激涕零伏下身子:“谢大人!!”
裴陆戟打发完他,立马兴冲冲跑去外头迎接戚央央。
从前他总是别扭、执着、小气,每次她来衙门找他,他就用各种各样的冷淡让她知道,人不能一味只做牺牲自己讨好别人的事,尤其她还不是他要的那种真心。可是现在,他觉得,哪怕只是一时片刻的假象,他也愿意全力以赴,配合她的演出。
“央央...”
他跑得鬓角微有薄汗,在衙门大门的石狮子旁看见了那一袭暖黄的倩影,兵部衙门大门口栽有几棵有垂丝的花树,风一吹,同她的裙角一起,在心间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回头,朝他笑,轻唤:“郎君。”
他觉得这一幕仿佛在梦中梦见过许多回,她在花树底下等他散值,被花瓣雨溅了一身,而他踏风而至,替她拂拭花瓣,阳光暖融,撒在他们身上。
寻常美好的日子,却反反复复地梦见,像极了某种奢望,也像极了某种预示。
“郎君,”她也走得满身薄汗,唇脂没涂,唇色却因为走动而染上了诱人的桃红。
“郎君,”她再唤了一声,急促道:“我有东西想送进宫里,本来可请母亲帮忙的,但你不是说母亲要远游一段时间,暂时回不来吗?那我只能请你帮忙了...”
裴陆戟望着她,轻轻帮她擦拭掉额角的汗,心思也只专注在帮她擦汗上,“以后,你遇上要帮忙的事,希望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而不是母亲、父亲,或是其他别的人。”
“好,你想送什么,我帮你。”
戚央央成功将东西送进宫中。
几天后,关口那边传来消息,戚央央名下所有塞北的货俱被拒入关,邵经国再次找上门店。
而戚央央早有所料,早早就在门店里候着了。
“我要见你们主子,这回她能好好跟我谈谈了吧?”
邵经国那对三角眼噙着奸狡,和恶狼般的贪婪。
戚央央从内室走出,塞北的货运不进来,要赶工做给贵人的货越发赶不及货期了,可她却依然气度从容淡定。
如兰在身后跟着,偷偷抬眼瞧她,却发现少夫人她越发有几分世子的气魄了。
“邵老板就算今日来,后日再来,我也还是那一句,白纸黑字,完全按照当初签订好的合同来走。一年该从你那进多少,收多少价,就完全按照合同上的来。”
“这是我给邵老板最后的机会,倘若邵老板不领情,那我只好对邵老板说声抱歉,接下来我做的事情,不会给你留情面。”
邵经国听完对面这个个子还不到他肩膀高的柔弱女子的话,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溢出,更是夸张地将手臂搁在店里的珍宝阁横杆上,抵着头笑得架子上的瓷器发出“砰砰”响。
店里伙计赶紧过去护住架子上的瓷玉器。
“不留情面??哈哈哈哈哈...你要、你要怎么不给我留情面?”邵经国笑得肚子都痛了,“我不怕告诉你,你们在关外的那些货已经被我的人拦截了,那些货就当作上个季度一半的货款,剩下的,我奉劝你们尽快筹出来给我。”
他说完,便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
戚央央依旧一脸沉静。
如兰在身后忧心道:“少夫人,这下可怎么办啊?货被他拦截了,货期马上就近了,重新去定一批的话,就算来得及,他也不一定能放行啊,到时候不是又被他把货拿走了,我们按合同要给客人赔偿很多啊...”
“不如...我们还是把款想想办法交了?”
“不行。”央央坚定道,“有一就有二,一旦这次被他尝到甜头,日后我们生意也别想继续做下去了。”
“以前我没亲自打这些生意,没想到京城秦家的那些人做生意都欺负到人头上了,我尚且还是英国公世子,兵部尚书的夫人,他们也敢如此猖獗,那其他商家更是不知道被逼成什么样子了。”
戚央央记得,幼小的时候听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提起的世家,绝对不是像她如今接触过的世家那样。
外祖父外祖母回忆起他们年轻时的那个大晋,世家之人会自觉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职责,敌人打进边关来了,首先领兵挡在臣民面前的,都是那些大义凛然的世家。
“何为世家,世家便是世代承袭保家卫国、爱护臣民责任的家族,他们身上肩负巨大的使命,带领大家走向安居繁盛。”
她记忆很深刻,这是外祖父外祖母跟年幼时的她回忆起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时,所说过的话。
外祖父外祖母年轻时曾经被外敌强占过家财,差点毙命,是当时当地的一个大世家倾举族的力量将他们和其他一些被拘留的百姓救出来的,可这个大世家却因此全族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