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295)
与此同时,
江独正好走进山洞里。
他一打眼就看见从昼跪在裴朝朝脚前,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魔神, 反而像条狗。
江独一顿, 再一转眼, 就看见赵息烛也全须全尾在裴朝朝身前,甚至赵息烛脖颈间、手腕处还有些掐痕和咬痕——
他父君身上都没有这些痕迹,偏偏赵息烛这个荡夫满身都是,还不知道把衣服拉好把痕迹藏好,故意露在外面给谁看?!
江独看见这些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咬了咬牙,心口发酸, 觉得这些痕迹还不如出现在从昼身上呢。
他出声问从昼:“父君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一边。
裴朝朝原本还好好坐着,准备看戏,
结果听见江独这话,她罕见地愣了一下,反应了两秒。
父君?
谁?
从昼是江独的爹?
裴朝朝视线在从昼身上停了一瞬,这的的确确有点出乎意料,她瞳孔收缩,一时间都有点沉默了——
知道这两人都是魔族,但怎么会是父子?!
也就在这时,
赵息烛听见声音,转过头去,看向江独。
……江独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界?
不对。
不对——
好像有什么记忆在复苏,之前被忽视的那些异样在这一刻宛如洪水决堤,再一次翻腾出来,电光火石间,赵息烛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几个画面。他呼吸变得急促了些,下一秒,就感觉到头痛欲裂,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捂住了头。
紧接着,
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开始晃动起来,甚至地面都开始震颤,就连枯木和山洞的石壁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水里的月亮随着涟漪晃动,好像只要伸手进去就能立刻搅碎!
裴朝朝被震得有点坐不稳,
她抬手扶了下山洞的石壁,借此稳住身体,感觉这石壁的触感也变得不太一样,有点像云彩,摸起来很虚无,却又像结界,手撑在上面不会撑个空,仍旧可以借着它站稳身子。这种触感介于虚实之间,好像周围的整个环境异样,正在虚实之间不停跳转。
她把四周的变化都收入眼底,心想现在赵息烛看见了江独,应该已经意识到这地方是个幻境了。
他甚至应该已经意识到他自己是幻境的主人了,或许还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了。
她开始回想她之前所做的推测,
正想将事情的所有调再梳一遍,
然而还不等她开始梳,下一秒,她也感觉到一阵头疼,好像她的身体和神魂也要一起随着周围的幻境碎掉了。她开始晕眩,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着地往下栽。
脚下的地面好像还在颤动,
意识的最后,是虚实之间,赵息烛转过头看她。
*
裴朝朝意识陷入一片黑暗,随后,她做了一场梦。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这是一场梦,不过挣脱不了,就只能陷在梦中。
梦里,
她躺在一间寝房里,似乎受了重伤,所以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而她旁边,有个气质矜贵的青年坐在轮椅上,他长得很漂亮,有种雌雄莫辨的美,脸色有点苍白,似乎久病,眼尾则有点点薄红。他推动轮椅,往她身边来了一点,脸上的高傲和漠然在看见她的这一刻变成无奈。
随后,他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朝朝。”
裴朝朝在他触碰到她的这一刻,就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亲近感。
说是亲近感也不贴切,只是感觉她和他之间似乎有某种羁绊。
她微微偏过头:“我在做梦。”
青年闻言,失笑:“你很想醒来吗?”
裴朝朝说:“想。”
她还想知道现在幻境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赵息烛意识到那是个幻境,所以回到幻境中的主宰者身份了吗?
但刚才虚实相间,摇摇晃晃,给她一种幻境要碎裂了的感觉。
那一边,
青年好像被她这回答哽住了下,
他有点不高兴地说:“可我不太想让你醒。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出现,和你说说话了。”
裴朝朝觉得他很熟悉,但她失忆了,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
只感觉之前好像在薄夜识海里看过这张脸,但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所以她没太关注。
她不放过试探的机会,问:“为什么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出现。”
青年咳嗽两声,眼尾有点水光,于是那抹薄红变得潋滟起来。
他捏起她的手,把玩她的指节:“因为——”
怎么说呢?
青年话说到这,又顿住了。
因为他原本是个虚幻的人,是升仙台的伴生品,和天极岸一样是幻象,是被设定好命运和性格的虚假程式。可是她帮他断了命线,让一个高傲骄矜的幻象学会了退让,感知到爱恨嗔痴,生出了一点灵魂。
然后她又给他造了一场梦。
他在梦里和她过了一生,这一点因她而生的灵魂,又因此和她的神魂缠绕在一起,结成永世不分的羁绊。
虚幻的肉身随着天极岸的湮灭一同消失,可是羁绊永存,魂魄不灭,当她陷入深梦中,他才能出现。
白辞把手指挤进她指缝,和她十指相扣,想起她现在没有记忆,于是他也没有继续解释。
他和她魂魄相缠,可以出现在她梦里,偶尔也能看见她和别人接触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