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309)
她看他在患得患失里挣扎,享受他的痛苦,又轻飘飘给了他一点希望,继续说:“而且你都烫死我带回来的菜苗了,说了一起种,它都快成熟了,你就给我把它烫死了,我心里难受。”
赵息烛闻言,抬眼觑她一眼:“你在意?”
裴朝朝:“我在意啊。”
赵息烛莫名觉得积压已久的郁气散了一些,他唇角不大明显地弯了下:“那刚才我和你说把它烫死了,你还愣了一下,和忘记有它存在了一样。”
裴朝朝说:“我是生气。”
赵息烛听她说生气,眼梢抬了下:“再说一遍?”
裴朝朝可不会再说一遍。
她点到为止,指着药苗:“这些药苗栽在花盆里也能看出它们和那株菜苗的差距,一个快成熟了,一个还是幼苗,我看着没办法不想。你总得赔给我吧?所以你得把它们催熟一些,这样我就不会总想起菜苗了。”
赵息烛顿了顿。
他摆摆手,叫她回司命宫里:“行了知道了。几株破苗苗你也在意成这样?你过两天再来看,过两天就成熟了。”
*
赵息烛虽是幻境的主人,却无法用意念控制幻境中植物生长的速度,没这么简单。
他要让这些药苗熟得快,就要用他自己的血浇灌这些幼苗。
而裴朝朝说这些药苗是拿来给他治伤的。
这其实就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他割开手心伤口把血滴进花盆里的时候还在想,用加重手心伤口为代价来催熟治他手心伤口的药苗,这算是个什么事?这算是犯蠢,在做划不来的蠢事。
但凡有脑子都干不出来这种缺心眼的事。
但也不是什么大伤口,
赵息烛看着血滴进土壤,那些幼苗肉眼可见地生长起来,心想也就这一次。
就算是赔给她那株菜苗。
他用血浇这些幼苗,浇了两三天,幼苗就已经到了成熟期,长高了不少,叶子繁茂地冒出来。
花盆里绿油油的一大片,充满生机。
裴朝朝经过花盆的时候,发现它们成熟了,于是开始把它们往外薅。
知道这些药苗是赵息烛用血浇灌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她把这些灵药连根拔起,不过一小会,就把它们全都采下来了。
灵药数量并不多,勉强够给赵息烛治治手,但若要给薄夜全身上下都敷上,是绝对不够的。
裴朝朝没想着要再去采药,她清洗好药苗,然后再一次去了囚/禁薄夜的房间,漫不经心捣碎了药,往薄夜伤口上敷——
赵息烛的血在这幻境里,能催生植物,应该也能给薄夜治伤。
她最开始确实是想用灵药给薄夜治伤的,但翻看幼苗时赵息烛来找她了,她当时就改主意了。采这点药回来,本来就没打算用这点药把薄夜治好,只不过是为了用这点灵药吊一吊赵息烛,让他产生点希望,再把他打入更深的深渊罢了。真的要治疗薄夜的伤,用赵息烛的血不是来得更快吗?
当时她跳轮回道,下凡历劫的时候,赵息烛是怎么给她写命簿的来着?
她的血能治百病,因此被江独看上,不仅剜了她的血肉入药,还把她手脚筋挑断、舌头割了,拴上锁链,像牵条狗一样带回归元宗,关进地牢里任所有人取血剜肉。
她恢复记忆得早,没经历命簿上这一遭,还是觉得很可惜的。
让赵息烛取点血,经历经历他自己写的东西,也还不错,至少这也算他没白写那些东西。
她还比他仁慈些,没把他手脚筋挑断,没把他舌头割了,她多善良。
裴朝朝想。
她骨子里还是有些睚眦必报的,不恨赵息烛给她写了这个命本,但当时在天极岸赵府,发觉赵息烛藏了那半枚玉简的时候,就想过也会为他创造一道命劫。
她有些惬意地弯了弯唇,由衷地觉得这命本挺有意思。
*
另一边。
赵息烛发觉花盆里的灵药被摘走了。
司命宫里除了他和裴朝朝就没别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裴朝朝摘走了。
摘走这些药做什么?
当然是给他治手。
掌心疤痕错落,还有几道新鲜的刀痕,这几天放血浇药苗留下的。
赵息烛把那几道刀痕治愈,不想让她看见,在原处走了走,然后去了书房,坐在桌前抽了一本书看。
但半天都没翻页,显然注意力不在书上。
他在等裴朝朝过来给他上药,有种焦躁的期待感,又不想让她觉得他迫不及待。
他心里算着时间,她现在可能在捣药,捣完那些药大约需要一刻钟。
他忍不住在心里勾勒她捣药的样子,
前几天积累的不安好像在因此消退,被一种隐秘的幸福感取代,
书放在桌上,被外面的风一吹,自动翻了两页。
他突然轻轻捂住腹部,
这里平坦,有力,可以摸到沟壑分明的肌肉轮廓,看不出来这里有了新的小生命。
偷她灵息怀上孩子,其实是冲动之举,因为不想让从昼那贱人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从来没准备好要为她孕育一个孩子,也摇摆地想过,要不直接把这孩子流掉。
但这时候,他臆想着她捣药的样子,
不知道是出于危机感,还是出于幸福感,总之被这种复杂而陌生的感觉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