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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情生魔(172)

作者: 松帆 阅读记录

宿醉愁闷,压抑半天,神魂不稳,刺激之下,一口气全呕出来,身体秽物倾泻顿感轻松不少,神思亦跟着清明几分。

“你这孩子!”姜时度见儿子难受,又疼又气,颇觉丢脸,只想揍他。骂道:“小小年纪酗酒,身体哪能受得住,真是被你气死。”

临行分别忧伤被这一幕闹剧打散,雍鸣单手拎住姜乘南后领,在众人惊异他臂力惊人眼神中,粗鲁地将人丢上马车。

方伯辉眉头一挑,捋须轻笑,他不觉意外,雍鸣一笔字龙飞凤舞,大气磅礴,没有腕力可写不出来。孙女婿这装模作样习惯真要不得,得改。

送走姜家一家四口,告别祖父,夫妻二人并肩往客院走。伴着桂花清凉幽香,沿着抄手游廊,于一路飒飒秋风中徐徐踱步。

“你对我表哥施压,”方时祺安静半晌,忽然驻足,问雍鸣:“是被他拆穿秘密,恼羞成怒?”

雍鸣俊挺身形一僵,垂眼看她。湛黑眼瞳泛起炽色,魅色灼灼,一瞬不瞬幽幽盯着女郎,宛若贪婪饿狼,遇见肥嫩白兔,狩猎吞噬,易如反掌。

高大身躯,静默无言,压迫十足。方时祺被他盯得发毛,背生恶寒,双手抱臂,摩擦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我错了!”她诚恳道歉,举起三根手指诚心发誓。心想:再不敢随意撩拨他。说:“再……”

雍鸣不待她说完,握住她起誓手指,收进掌心,寒声道:“莫要对着神明随意起誓,会应验。”

臂膀垂下,将女郎小手收进大袖,拉着她继续慢慢前行。毫不留情说:“今晚念百遍静心诀再睡。”

“我可是你妻子,你也要这样冷酷对待?”姜乘南彻夜念决萎靡不振模样犹在眼前。她身娇体弱,不耐折腾,可不能不睡觉。

方时祺挣开他,以示抗议。

雍鸣掌心一空,心下一紧。观她气鼓鼓瞪着自己,姿态当下软掉三分,说:“我……陪你念。”

“你是该念,你一直唾弃我看艳情话本。但你回应娴熟,不是费心研读,莫非是与哪位神女探讨过?”耳鬓厮磨时候,对方细微反应轻易便能感知。

方时祺知雍鸣元阳未破,只是逗弄他,也好奇他哪里学来。

“未曾。”

“哼,我不信。分明很会,怎会未曾练过。”

雍鸣无言,自知辩不过,干脆放弃。负手大步离去,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方时祺发现他白皙双耳羞恼泛红,怎会放过。

一路小跑追上他,自后一把抱住他劲挺窄腰。从他臂下探出一个毛茸茸脑袋,眉目灵动,侧身仰望,笑问:“雍鸣,你害羞啊。”

“我是替你羞愤。”雍鸣摩擦着她交握腰前玉手,低垂眼瞳对女郎说。

“我不羞愧啊,”方时祺一派坦然,义正言辞表示:“也不生气。”

“好了,”雍鸣将人自侧后方提至身前,求饶说:“我认输。我们结束这个话题。”

方时祺当然不肯放过他。美目咕噜噜一转,似是大发善心,说:“好啊。那你得告诉我,你在哪本淫词艳曲学的?”

雍鸣看穿她执着,不耐烦讨论。身如魅影,避过女郎身体,空气微晃,几步起落间人已在廊下消失,只余四字回荡:“无师自通。”

哈哈哈……

方时祺似得逞登徒子扶着红漆雕花廊柱朗声大笑起来。

圆善作为贴身丫鬟,在后三步跟随,将二人对话一字不落听全。

怕女郎大笑之下不慎摔倒,忙上去扶住她。心想舅母私下所赠避火图委实多余。娘子博览群书,学贯古今,调戏起姑爷来一套一套的,实在不需再学什么。

笑够后,追到客院,方时祺发现雍鸣抱着一卷书伏在书案前正看得专注。端坐不动,气质清绝。一手执卷,半边玉颜剪影深邃缱绻,宛若写意画卷。

让人观之望忧,不由沉溺。

客房朴素,不似她之前闺房简雅精致,小丫鬟们知她性子,正按照她昨夜所写,轻手轻脚忙碌布置。

她们忙里偷闲,不经意扫一眼雕花窗棂下隽雅身姿,逆光勾勒出旖旎风姿,宛似斧凿刀刻,恍若天神临凡,不由看痴了。

方时祺将一众小丫鬟反应收进眼底,倏然一笑,觉得大家甚有眼光。尽管他在世人眼前面目寡淡,无甚记忆点,可不经意流落出出尘气质,依旧不容忽视。

圆善作为灵气匮乏煦朝一位普通修士,若不是有雍鸣神君赠送手镯护身,可不敢随意窥伺神颜。她干咳一声,唤回呆立众仆神智,看她们大梦初醒,掩面羞怯遁走。

一众丫鬟抬头见女郎立在屏风前,笑意盈盈,不知看了她们多久,顿时面色煞白,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方时祺见她们惧怕,开口打趣,笑道:“只怪郎君姿容无双,美色惑人,不怪世人心性不坚。”

言语间只有赞赏,没有警告。听女郎未有怪罪之意,众丫鬟心下稍安,赶忙收敛内心杂念。

觉得甚是奇怪,照面直视,姑爷明明眉眼庸碌,怎就突然勾魂摄魄起来。路过窗棂,透过菱花空隙偷偷确认,恍惚又觉他肌肤白璧无瑕,细腻如瓷,幽幽散发惑人质感。

“是我疏忽。”嗓音温润,若玉叮当脆泠入耳,直听得人骨肉一阵酥麻。

见鬼了,还是着魔了?

众仆茫然对视,心下惊恐。或因女郎婚宴,进日过分忙碌,病邪入体也说不定呢。心下惶惶,想着得去寻郎中瞧瞧。

派至女郎身边伺候,事务轻,月银多,机会难得。若被姑爷迷惑,生出魅主心思,只怕会被女郎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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