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情生魔(30)
她独身而行,貌美娇弱,在暮色斑驳树影间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滋生歹念。
“小娘子,一个人走夜路……”一个壮汉流里流气刚开口调戏,自他身后便发出一道声音。
“方时祺?”少年郎大手拿着酒壶拨开那群人,走到她面前。
刺鼻酒气让人生厌,夹杂污浊汗水以及低廉香粉气更觉得浑浊肮脏。
方时祺后退数步,抬头打量他,她早已忘记他脸庞,却记得他身上散发恶臭。
欲念,总是肮脏让人作呕。黏腻眼神,猥琐让人厌烦。
还在自恃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昆仑山骨:多亏我,神雍鸣才没散架。
第18章
李御杰目前是这个小团体中心人物,因为他有银子嘛,大家面上捧着他,奉承他。便饶有兴趣依言让开位置给他。
“你怎么走这里?”
他被书院开除后回家被父亲教训一顿与家里闹翻,离家出走。
靠着祖母溺爱接济,给他银钱,在外面过的还行。不用进学放荡生活着,又不愁吃喝,的确是神仙日子。
只是,距离她越来越远。
“你们熏着她了,她身体不好,离远些。”他吩咐众人。
众人惊异嗤笑,对视几眼,纷纷退后。
“你和……”李御杰突然想不起那个人名字,但是他记得自己倾慕于她。“我送你回去吧,这条路太偏僻不安全。”
“我认得路。”女郎拒绝,语气平静说。
她眼底赤裸裸厌恶,清晰直白。
这使李御杰因为酒精昏沉的脑子猛然清醒,意外遇见他很高兴。可知她厌恶自己又让他愤怒。
“你……”自卑压抑已久翻涌而出,愤恨使他暴躁:“你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为什么总是那么高不可攀,不可接近!”
当初提亲之事,他软磨硬泡,家人答应,结果被打出来。这不能怪她,任谁听到要做妾都不会忍气吞声。
可家人并不松口,因为她身体病弱,并不适合生养,李家不能无后。其实全是借口,她能不能生又如何,纳几个妾来生就行。
他绝食相逼,家人亦不松口。仆从私下骂她狐狸精勾得少爷魂不守舍,他大怒将那人打个半死,当时他们话都未曾说过。
她美好且遥远,是他求之,不得之人!他卑颜屈膝讨好,她根本不在意!
所以,到底何等郎君才能入她眼!是……他头脑昏胀,有什么名字呼之欲出,却又被更深刻遗忘。
“我厌恶对我心怀不轨之人。”女郎嗓音软糯,眸子深沉,仿佛直击人心。
男子那些隐匿想法因没有约束便肆意在脑内描画,他狼狈紧张想借喝酒平复掩饰,却又想到什么,最后直接扔掉酒壶。
“我……我是……”他不知如何表达那些肮脏念头。
“哎,李郎君,你行不行啊?”老流氓可混迹红尘已久,可不管这些少年郎君情怀。
“李郎君,追女郎光讲道理可不行。”应该更直接一些。
一个就好心建议劝说:“不要听她们嘴上如何拒绝,其实内心想的那可不一样。”
“哈哈哈哈哈,就是全部口试心非嘛。”仿佛自己颇有经验。
某人是无耻说:“不然一个人穿这么漂亮走这偏僻巷子是想干什么?”
“勾引人啊!”几人狂笑,齐声说。
群体自恋和恶毒揣测,可非朝夕形成。当真让人作呕。
“古今上下,各界流氓真是大同小异。”魔魂啧啧出声。
“闭嘴!”李御杰大声呵斥。那些人却不再搭理他。
欲念滋生,仿佛见到猎物,推开他朝着方时祺聚拢过去。
昏黄天光下空气波动,一群人凭空消失几息复又出现。几个醉鬼横七竖八躺在巷边,抱着裆部哀嚎不止,那里最痛因为此刻直接爆裂流血。
腿部不正常扭曲断裂之痛,已经无人在意。
李御杰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娇小身影朝他走来,身体腾起直至俯视他,在他震惊失语之际,一脚踢断他小腿。
“我最讨厌英雄救美!”小巧精致绣花鞋踩着他侧脸直接把下颌骨踩掉,一字一句说:“只会显得我软弱可欺。”
哪管明日会不会被官府找上门或者承受怎样流言蜚语,渣滓不斩草除根,留着再次祸害别人么。方时祺拎起裙摆避免沾上脏污,继续慢慢往家走。
用手帕轻轻擦去泪痕,当她在下一个巷口重新走回大道之时,心情已经平复。
“应该全部杀掉。”魔魂说。
“得给来生积德,”她一语双关,道:“我不想再做无心之人。”
圆善在府门前踱来踱去,焦心等候。当女郎身影终于在暮色里人群中出现时候,她急忙迎上去。“娘子,您回来了。”
“嗯。”方时祺云淡风轻,她问:“祖父可归家了。”
“已归。”门房在一旁回答她问话:“娘子去正厅即可。”
正厅早已摆好暮食,方伯辉询问她今日去舅家之事。方时祺隐去求亲细节,顺道将舅舅回礼细细说与他听。听到有酒,遂叫仆人拿来。
上好的红梅酒清幽扑鼻,苦涩回甘。梅山城很多人善于用红梅制酒,可方伯辉独爱姜家酒楼这一口,还是亲家明白自己心思。
“我本来不让舅舅拿的,”方时祺看祖父酒虫大动样子,笑着说:“舅舅非要塞进来。”
“爷爷会克制的。”方伯辉知道孙女担忧自己身体,倒也没有多喝,只素雅白瓷酒杯倒了小半杯,一边吃菜一边抿着,颇为享受。
“爷爷可要说话算话,我会每天去检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