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择能说的安慰话不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多的话也苍白和无力。

“我什么都不会做了，当一次小丑就够了，我不会再蠢到来第二次的。”

“别再乱喝酒了，起码别把自己喝醉。”

“关键喝醉了，应该看到的人估计是看不到的。”

薛择还是关心黄凉的身体。

“行，我会少喝的。”

黄凉答应薛择是一回事，真去了酒吧后，黄凉还是把酒当水那样喝，心底的那份淤堵，一时半会难以消散开。

几天过去了，可是徐陌声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因为谈恋爱了，有了男人，所以自己这样的朋友就无关紧要了吗？

哪怕知道徐陌声不是这种人，可黄凉还是控制不住地去乱想 。

他天天喝酒，顿顿喝酒，饭菜都不怎么吃了，就是喝酒。

在这天的早上，他忽然肚子绞痛，痛到甚至是晕倒在了地上，等许久后醒来，浑身衣服都被他自己的汗水给打湿了，挣扎着爬起来他打电话叫急救电话，而在等待的救援的时间里，每一分都漫长到让他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

当被放到担架上，抬出去的时候，黄凉意外的在想，要是徐陌声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会露出来什么表情，一定会笑话他吧。

没关系，笑话他就笑话他，可至少，至少能够过来看他。

黄凉都已经觉得满足了。

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不来见他，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说他是致命的病毒，靠近他就会死。

“徐陌声！”

被送去手术室急救的时候，黄凉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拨打了徐陌声的电话。

“黄凉？”

他只隐森*晚*整*隐听到了这样的呼喊声，可黄凉说不出话来，肚子痛到他的力气都只够用来不发出呻吟。

黄凉再次闭上眼睛，还在通话中的电话从他手里砸落到了地上，随后被一个医护人员给捡了起来，对方看到屏幕后，估摸着是病人的家属或者是朋友，把电话放到耳边，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边。

打听到医院的地址，电话那头的人连忙起身，外套都没有穿，就冲了出来。

坐到车上，徐陌声的眼底全都是焦急，跑着跟来的手下拿了徐陌声的外套，递给徐陌声后，快速坐到副驾驶位，载着徐陌声往医院方向赶过去。

等徐陌声到的时候，黄凉还在急救中，徐陌声手指紧紧捏着电话，这些天来他故意不去打听黄凉的消息，他想他再怎么伤心，应该也不会做更过分的事，谁能想到他居然会突然进了医院。

都怪他，是他不对，是他在逃避，他该和黄凉说清楚的，而不是一厢情愿的决定这样是为黄凉好，所以不再见他。

“别出事，一定不要有事。”

徐陌声两只手都合十了，放在心脏前，他不停地祷告和祈求着。

手术持续的时间也不长，一个多小时，很快黄凉被推了出来，他闭着眼沉寂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与几天前判若两人般。

徐陌声伸手想去抓黄凉的手，在即将碰到之前他猛地拿开了手，他怕弄疼黄凉，即便这会黄凉是昏迷着的。

病床被推着到病房里，徐陌声跟了过去，知道他是病人的朋友，医护员和他叮嘱了一些事，徐陌声都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另外医护员又询问他病人家属的电话，最好是联系他家属来。

“是什么病，告诉我也行，他的家人，最近没几个在这边，都去了外地。”

医护员拧了拧眉头，那架势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事。

“我和他是多年好朋友，比家人关系还近。”

徐陌声又继续说道，医护员看他眉眼里里的关切还有坚定，这样的病症，说实话也没有必要隐瞒谁，何况病人的家人不能立刻赶回来，但接下来的另一个手术得尽快做，病人身边需要有人陪伴着。

“那好，你跟我到这边来。”

医护员把徐陌声给请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在那里徐陌声被递给了一叠检查单，一些没必要看，医护员抬手指给他看一个地方。

当看到上面清晰的几个字的时候，徐陌声难以置信，他又仔细地辨认，他还不至于不认识简单的汉字。

所以黄凉之所以会忽然胃部绞痛，是因为他的肚子里长了一颗肿瘤。

“目前还没有查太清楚到底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提取了细胞，但还需要后续做更详细的检查，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尽快做手术将东西给取出来。”

徐陌声缓缓抬起了眼来，医护人员的表情是冷静的，显然这样类似的事，她肯定见过很多次了。

人命在有个地方是最不值钱的。

比如说医院。

每天都有人在医院里死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徐陌声抓着报告单：“我会联系他家人回来。”

“好，有需要随时按铃。”病床边有呼叫器，医护员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徐陌声站了几分钟，转过身回到黄凉所在的病房。

“长了肿瘤吗？会是良性的吧？”

徐陌声想扯出一抹笑来，笑得相当失败。

“黄凉得了肿瘤，在肚子里，你……能帮忙吗？”

虽然当地也有好的医院，可还不是最好的那一个，如果能得到最好最全面的治疗，徐陌声相信黄凉的身体也会恢复得更快。

他给薛绝发了条短信，没有打电话，他喉咙酸涩，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开口的话，多半会有哭腔，他不想让薛绝看到他悲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