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没有被掰弯(78)+番外
冰原上,白衣女人,手无一物,却只站在那,扭曲的秘境便不敢招惹到她身上。
纪宿斓有些心惊,可他到底也不是会怕的人,况且这里是苍生道,有哪个人敢在这里放肆,估计宗门长老很快就会发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拖延时间。
是以,纪宿斓主动拦在了她们中间,甚至默默地放出了袖中的蛊虫,想用它们来瓦解这看起来并不好相与的剑阵。
黎华泣迟迟没有动,并非是犹豫了。
她对裴裹儿的气息很熟悉,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寻来。
只是裴裹儿变化太大了,最后一次见她是五年之前,也是逐她出宗的那一日,可几年不见,除了那一身气息,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那双眼睛里曾经都是打压不住的硬,是熬不坏的倔,二十五岁的她,却如同浴火重生,再也瞧不见之前的影子,不仅长高了,梳着精致的发髻,甚至那僵硬的骨头都仿佛打碎重长了一般,如今瞧着竟是判若两人。
可很快,这些念头也都消失殆尽。
黎华泣只知道,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这样一个曾经的逆徒,不仅没有收手,如今还敢闯下塌天大祸,她甚至都不愿意直呼她的名字。
“阿翘说,是你要杀了王根。”
冷淡的嗓音里,透着锋芒毕露的逼迫,犹如兵临城下。
“没有。”
裴裹儿直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半点不曾躲闪,剑阵围困的感觉已经再也吓不住她。
“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废了他。”
很轻松的回答,仿佛在说,她废的不是人,而只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鸡。
黎华泣有一瞬的蹙眉,剑阵的威力随着她心中不耐的增长,越来越强,索性直接动了手。
“既然承认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纪宿斓大惊,当场被吓得冒了冷汗,“大姐,她承认什么了。她瞎说的,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只是切磋中不小心受了伤而已,我这师妹才多大,她才元婴,怎么可能斩杀出窍后期的茅山派大师兄。”
“再说了,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这样,一定是有什么没说清,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第一次被喊“大姐”的黎华泣,冷艳的脸上半点皱纹都没有,眼神一刀扫过去,差点将纪宿斓从头到脚都大卸八块。
这一个插曲很短,短到纪宿斓再去看裴裹儿,就已经是一个血人。
那一瞬间,他脸都白了。
剑阵开启的缝隙,让裴裹儿抢到了一丝机会,将徐帘雾带到了纪宿斓身边,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狼狈地逃开。
没了徐帘雾,裴裹儿也不再任人宰割,黎华泣很讨厌她,很巧,裴裹儿也并不喜欢她,是以什么顾忌、什么犹豫也没有,两个人大打出手。
黎华泣显然很强,可是她也低估了裴裹儿,两个人的缠斗并没有完全倒向一边。
纪宿斓护着昏迷的徐帘雾不被波及,几番想上前帮人,都被裴裹儿的眼神拦了回来,他有一种预感,要是大师兄在他手下出了什么事,裴裹儿没死就得来找他算账了。
无法上前帮忙,他只能在心里将宗门的几个老不死的都骂了一顿,自家院子都被人搅得天翻地覆了,竟然还不出现。
裴裹儿也是狠人,她是去茅山派拜师了,还是将茅山派上下打了一顿,怎么来一个,就想要她的命。
他揪着徐帘雾的衣裳,第一次觉得没了大师兄,他还真是个废物。
“大师兄,裴裹儿要死了,你真不管管吗?”
“我觉得裴裹儿快真的快死了,你快睁开眼看她最后一面啊。”
艰难躲避的裴裹儿,依旧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压着嗓子道,“纪宿斓,你胡说什么!”
“带师兄走,去找我师姐。”
心慌意乱的纪宿斓终于抓住了重点,想起他还能跑,最后看了一眼狼狈的裴裹儿,他捏碎了手中的玉牌,可是,没有反应。
“坏了,裴裹儿,没用!”
逐渐用上了力气的黎华泣,也渐渐将裴裹儿逼到了最后关头,沉默的气氛也被打破。
“为什么要杀王根?”
裴裹儿呵呵笑了两声,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师娘问出的问题,只觉得对方脑子出了问题。
“我说是为了开心,你信吗?”
轻描淡写地一句,却让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裴裹儿清楚距离太近,召唤三尸顶多牵制片刻,可却会让黎华泣彻底出手,因为这人最恨的就是她的离经叛道,尤其是在茅山派的道术传承上。
她们用阿红三尸的存在,肆意诋毁她,驱逐她,甚至要杀了她。
纵使,她从不屑去听,也不愿意白白搭进去自己的东西。
所以,她抽出了那把完好无损的桃木剑,没有梦境中被饿狼啃噬的咬痕,剑身犹如全新,可是裴裹儿的脑海里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如何用破绽百出的苍生道剑招,换来徐帘雾倾心指导。
攻守异形,此战,她绝不能输!
黎华泣与温周南是年少情深,一同入道,一人桃木驱邪,一人炼尸镇邪,羡煞旁人。
裴裹儿用桃木剑与她一战,不仅仅让她想起曾经挥剑万次却蠢笨难教的女孩,也让她觉得空前恼怒,觉得被挑衅。
而裴裹儿的意思也确实是这样,她就是要用黎华泣最看不上她的地方,也是她最自豪的驱邪剑术,彻彻底底碾碎她们这些人带给她的所有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