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男主的万种方法(10)
但他只站定在那,问了他们前后去向,蒋芙清白愚蠢得过分,做不出来埋伏刺客的事。她的这个家仆被她解释脑子不正常,喜欢挑些猫待的地方躲着,身手又好,在外人眼里理应可疑。
骆岢确认过她话的真伪,便行礼致歉。
蒋芙笑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嘛。”
说完,她趁着骆岢发愣的时候,用手摸了摸他躬身而低下的脸。
两边都触感温凉,像是能融化在一起。
蒋芙看手,故作惊讶:“公子竟也用粉吗?”
骆岢脸上又红又黑,白明旭他们已经笑在一起,打算袖手旁观。
爱慕骆岢的女子虽多,但从没人敢在一天里多次表白心意,更不用说她中间还被拒绝了一回。也从没人敢摸骆岢,还把他敷粉的事说出来。
此乃奇观。
“民女有错,罪该万死,不应如此冒犯公子。”
蒋芙行了个大礼,装那副虚假的柔弱,给人感觉眼熟,是从沈听南处学来的。
骆岢被得罪狠了,闷声晾着她。再怎么样,敷粉之事也不该……!
白明旭替骆岢回答:“这怎算冒犯呢,发乎情,止乎礼,就算没止住又有何妨,女子嘛,怎么都算吃亏的一方。”
“多谢郎君开解,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蒋芙抬眼看了张闵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两人走在没灯的街上,照亮的只有月光。
张闵问:“你喜欢他?”
蒋芙疲惫:“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哼,量你也猜不透我的心思。”
蒋芙道:“不过是搞坏名声,让金员外不肯娶我,对我爹报复的手段罢了。”
“他是当今名声最大,我怎么对他发花痴都最合理的一个。那种不可一世虚伪的人,不会碍于流言纳我为妾,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置于我,用起来刚刚好。当然,我也有膈应沈听南的意思。”
蒋芙抬头:“倒是你,最开始被问身份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是跟着我来的家仆?”
张闵沉默。
“又不说话了。”
蒋芙有嘴,她替他说。
“你不就是嫌弃,我家小门小户,给我做仆人更是一等一的卑微,在你的心上人面前抬不起头?你放心好了,沈听南她眼里就没你,你至少是个一品大官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才能让她看到你今天穿了什么。”
张闵停住脚步,有些烦:“我不是。”
蒋芙并未理解他不是什么,她讥讽笑:“你当然不是,你要是,早被人家诰命夫人给弄死了,怎么还会在我家安全长大。不过也许是没发现你呢?……算了,不开这种玩笑了,云姨抱歉。”
张闵不再理她,独自走在前面。
倒也没走太快,顾及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路过沈府时,蒋芙过去和看门的说了几句。
“你家娘子可回来了?”
门房看她的眼神怪异,显然听说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
“我家娘子和你不同,早早便回来了。”
“呵。”虽然是意料之中,不过沈听南当真没在意过她的死活,一个人回来了。车夫不会不告诉她她的事,但她没想管。
这样也好,此后彻底断了吧。
今后她想去袁家那边,看舅舅能不能收留她。
若是能,她们这辈子都不用再见了。
若是不能,蒋芙也不会再回洛城。
她和张闵回了家,家门落锁,敲门也没人应,她只能和张闵爬墙进去。
家里处处都是母亲的影子,许是与她的打算有关,仿佛每件东西都在叫她快走。
蒋芙回了卧房,找了个布片收拾东西。
这件钗子是母亲送的,这个玲珑也是,这个珍珠项链也是。
她的所有东西都是母亲添置,扔下哪一件都舍不得。
蒋芙在心里构思,觉得这个家里该走的另有其人。
如果她把蒋父杀了,埋在院子里会不会有人发现。
正想着这事,门开了,吹进一阵雨前的冷风。
蒋父在门口站着,灯照在脸上一片死寂。
“蒋芙,你真是好手段啊。把你爹骗得团团转,我真是老了,竟会上你的当!”
蒋芙直起身,面无表情:“和你老不老没关系,你本来就蠢,不然怎会考那么多年科举都没出头,只在洛城做一个小小主簿?”
“你敢如此跟你老子说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到手的官位泡汤!今日还被金员外砍去一根手指!”
蒋芙冷笑:“他砍的怎么不是你的脑袋?这样告到官府,我还能捞点赔偿!”
“你这个狼子野心的……”
蒋父抽出袖中遮掩的匕首,朝蒋芙刺来。
第6章 陈年旧事。
蒋芙迎着父亲刺来的白刃,没有眨眼。
她在看这个人。
他们是相似的身材样貌,此刻却入骨般陌生,尤其是他愤恨的眼神,根本不像她的父亲。
刀尖近在咫尺之际,窗纸骤破,掷入一块石子,击落蒋父手里匕首,随后张闵破门而入,将蒋芙护在身后。
“大人,适可而止。”
夜色衬他目光,仿若蛰伏之狼。
蒋父看向空空如也的掌心,先是嗤笑,而后仰天疯癫大笑出声。
“……哈……适可而止?张闵,你评评理,这丫头私自做了什么?她不想结亲,大不了和我说!我是她爹,岂会害她?怎能在背后陷我于不义!你可知切指之痛痛彻心扉啊!”
蒋芙挤开隔着两人的张闵,指着蒋父怒道:“和你说?和你说然后让你用麻袋把我套去那个金员外家吗?话说得这么好听,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我娘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