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男主的万种方法(108)
虽说荒唐,但有时身处上位,遇到这种没坏心的人解闷也不错。
他身边更多是见他生气就跪在地上发抖的人。今年开始,这种人越来越多,是身为皇帝应有的待遇。
也该养些真性情的臣子在手下了,不然这万里江山着实孤独。
沈听南来探望骆沁的伤势,太医说已好了六七分,剩下的熬过这个春天就能痊愈。
她放了心,将外人送走,受到小女孩景仰的目光。
“听南姐,我听说你的事了,你怎么这么厉害,文王党能这么快铲除干净都是你的功劳!”
沈听南笑里发苦,但也只是一瞬间,她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不过是传了几封信。”
骆沁看出她不愿提及,便又聊了其他事,问她洛城那边的战况。
沈听南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翻书的蒋芙,道:“尤茂受伤,如今是张闵与白明旭领兵。”
听到张闵的名字,蒋芙抬眼,与她对上视线。
“北方的援军杀戮大半,接下来便只剩攻城。”
骆沁失神:“我爹他……”
沈听南道:“你何不求陛下留你爹一命?”
骆沁抓了抓被子:“可行吗?他……他会听我的吗?还是让我哥去?”
沈听南笑道:“你哥去,你爹便真没有活路了,这事只有你出面合适。”
“有些时候你要承认男人和女人在政治中的角色,你哥虽不涉政事,但到底是男人,他去求,只会让陛下觉得你们在挟恩图报,图谋不轨。但你去的话,就只是女人对他的示弱,是你们之间的儿女私情,他心情好,说不定就随口答应了。”
她将手帕对折叠整齐:“毕竟有事相求,对他态度软些又能如何?不要跟一些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净学那些愚蠢的骨气。”
蒋芙:“……”
她将书撇到一边:“沈听南!你说谁愚蠢呢!”
沈听南像是怀念一般,对她绽放笑脸:“又没有提芙芙的名字,怎么就自己来认了?”
她朝蒋芙伸手:“好久不见了,过来让我抱抱?”
蒋芙:“……你疯了?”
沈听南微笑盯着她:“开个玩笑,这就算疯了?”
她离开时,蒋芙出门送。
沈听南目不转睛看她,邀请:“闲来无事,要喝一杯吗?”
蒋芙被她看得不太自在,但又能从她完美无暇的面容之下看出她的疲惫,仿若溺水之人伸手,试图抓住她的浮木。
“我不会喝。”
沈听南牵她,将手牵在掌心看她掌纹:“陪着我喝,好吗?”
蒋芙点点头。
她叫住宫女给骆岢留话,说自己去沈听南家里住一晚。
很久没有坐过她的马车了,又是在如此奇异和平的情况下。
蒋芙的手还被她攥着,她双手冰凉,眼眸虽在笑,眸色却很痛苦,她看得懂那种痛苦。
她问:“这辆马车是御赐,很久之前你就是陛下的人了吗?”
沈听南道:“算是一个赏识的契机?不过我之前没想过做这种事,是想往上爬不错,但没有这般爽快。你不记得了?我之前跟你说我想嫁公子岢。嫁给那么风光的男人,我也一定会在青史留名。”
蒋芙道:“你如今凭自己在青史留名,比嫁一个什么人要有分量多了。”
沈听南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可是很难过啊,很难过。”
她说:“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好像早就知道我做的事,却没有杀我,明明他都被我害死了。”
蒋芙道:“他是被自己的野心害死的。你何时也变成了优柔寡断的性子?在我心里,你是最坚信为志向付出代价的人了。”
沉默片刻,蒋芙道:“我懂了,你想要的东西。”
她别了一下沈听南的鬓发,目光坚定明亮。
“沈听南,你没错。成王败寇,你没必要承担别人野心的代价。不要把你那丁点大的良心用在那些人身上,实在无处安放,就对我好点,不是还有活着的人?”
沈听南目光灼灼。
蒋芙回避视线,听她悠悠道:“对你好的另有人在,我只负责欺负你就好了。芙芙,天底下只有我能欺负你,是不是?”
蒋芙不满道:“什么叫只有你能欺负我?你什么时候把我欺负了?”
沈听南笑眯眯把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放到蒋芙手里:“要戴戴看吗?”
蒋芙表情无语:“我可不想跟你叙这样的旧。”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戴了,尺寸是合适的。她拿到光线下瞧,白玉里透着浅淡的粉,像是——
“像不像芙蕖?”沈听南问。
蒋芙触摸光线之下剔透的镯子,真美的颜色。
“像。”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匣
子:“这是我要送你的东西。本想祝贺你荣封司绩女官,不曾想被你先送了礼物。”
沈听南将匣子打开,里面绸缎内封,放置着一个司南。
这是辨别方向的工具,方便她外出巡查办公,算是用心的礼物。但沈听南情愿从字面上理解:“芙芙在表达对我的思念吗?”
蒋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思南”。
她失笑:“就当是这样?说不定有天我真的会思念你。”
沈听南道:“到那时,我会拿着它寻找你。”
蒋芙朝她晃了晃手腕,玉镯向下将她套牢:“那我就戴着它等你?”
两人相视而笑,像遥远的小时候一样。
到了府邸,沈听南问侍女要了壶热酒,让蒋芙点菜。
蒋芙吃过饭来的,只要了几碟甜品。
酥山上桌,她拿汤匙挖着吃。沈听南仰头喝酒,笑看她抱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