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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穿男主的万种方法(46)

作者: 章章捉月 阅读记录

蒋芙心情沉重,一一点头,再抬头看张闵,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分开了五年就陌生成这般田地。

不过很快他们就重新熟悉了。

蒋芙坐秋千,不用差使他也会推。

蒋芙出去踏青,从斜坡滑下去,他从天而降般将她及时拉住。

他会背她回家。

她睡不着了就去摇他,他睁眼也不生气。

牵手可以,拥抱可以,她趁他睡着时也悄悄亲过他。

没有沈听南故意接近张闵的事,蒋芙也许及笄后就和张闵成亲了。

那样也就没有金无尽的事,娘不必死。他们成亲以后自立门户,将娘接到他们那边去住。

他们可以有一个幸福平凡的小家。

泪不知不觉浸湿鬓角。

一切幻想消弭于黑暗。

要有“如果”也不能从沈听南那里“如果”,要从最根本的地方。

“如果”张闵喜欢她。

他不喜欢她,后面的假设便也不成立。

蒋芙深吸一口气,她太难过。

这种难过和母亲死时的难过不同。那时的难过和愤怒并发,像阴雨天灰色的海浪。

而目下她的难过,是海水淹没陆地的虚无。

她什么都不剩了。她在这世间孤身一人。

蒋芙后悔地想,她没说喜欢他就好了,起码他还傻陪她身边,她看起来没这么可怜。

她是真的可怜。

他们一定都笑她,瞧不起她。偏偏她连逃走的资格都没有。

快到天亮,蒋芙有意让自己睡过去。

第二天还要赶路,也不知有没有马车给她坐。

没睡多久,她被沈听南叫醒。

“芙芙,起来换件衣裳吧,白将军要带我们去长安呢。”

蒋芙木然起身,似乎是流了一夜泪的缘故,脸上的皮肤紧绷着,视线也有些不清晰了。

她揉眼睛。沈听南将衣服展开,粉白圆领窄袖襕衫,很柔美的一套胡服,看得出是沈听南的审美,她身上穿了一件水蓝色同样款式的。

胡服方便赶路,蒋芙一声不吭地把衣服换上,沈听南又从外面端了早饭进来。

一来一回,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换做以往,沈听南早就找话敲打她了。

蒋芙冷笑一声:“你也可怜我了?”

沈听南布菜的手一顿,无奈笑道:“芙芙说哪里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蒋芙道:“你最好真的不懂。”

就算昨晚那件事发生时,沈听南不在现场,之后也一定有人争先恐后跟她说这个热闹。

蒋芙不信她不知道。

勉强吃了点东西垫肚子,蒋芙找人要了个帷帽戴着。队伍启程,只有一辆马车,沈听南掀帘叫她,她便也跟过去坐车。

白明旭等习武之人都在外骑马。蒋芙隔着帷帽的纱帘扫了一眼,没看见张闵的身影。心中坠了一下,想他应是走了。

他本就不必图她的工资。以他的本事,想给谁做手下都能有出息。也就是他,换做其他人,一早就离她而去,怎会耽搁到现在。

坐进马车,蒋芙才发现骆岢也在。

他为啥也在?不是会骑马吗?

蒋芙想起昨晚他回头的那一眼,顿觉不自然。还好她戴着帷帽没摘,狼狈的样子不用被他看去。

他心里一定很瞧不起她了吧。她说过那么多瞧不起他的话,却连让别人喜欢她的能力都没有,可见她之前说的都是不值一提的胡话。

蒋芙索性梗着脖子面朝车窗坐。

马车内除了沈听南不时和骆岢讨论几句书中诗词外,只听到马蹄与车轱辘硌石子的声音。

一行人从白天走到晚上,白明旭下令扎营。

蒋芙实在没忍住:“长安还没到?”

沈听南道:“坐马车要小半个月呢。”

“那公子的鹰是会瞬移吗?那些杀人的精兵会瞬移吗?怎么就能从长安一下子追到洛城外杀我们了?”

她没出过远门,还不懂这些,言辞犀利。

骆岢温声道:“蒋娘子稍安勿躁,此行并非到长安城内,大约还有六七日车程。”

“先前,娘子所见之鹰是郡公府特殊训练过的猛禽,此类鸟可持之以恒辗转目的地之间,不出一个时辰便能从长安那边的据点接应,返回书信。”

“至于那些刺客,大约是观测到了鹰的踪迹,幕后之人担心所谋之事败露,在洛城附近派的杀手,他们并非长安口音。”

“你家好端端养那种鹰做什么?郡公不是没在朝中当官吗?你们是把那种鹰私用?用作什么上面?为什么你家在长安有据点?”

隔着一道白纱,蒋芙说话间神情全然看不清楚。

她的切入点太过锋利,骆岢启唇半晌,没答出一个字。

他从未想过这些。有便可用,哪有什么原因。

蒋芙又问:“长安人有口音吗?”

沈听南看了眼骆岢脸色,答道:“是官话。与我们相比语调有些差别。”

“你去过长安,长安是什么样的?”

沈听南见蒋芙还愿意说话,稍微宽了宽心。

她包扎完刀伤,白明旭隔着营帐交代了她不在时蒋芙与张闵发生的事。张闵把蒋芙惹成那样,说实在,沈听南心中幸灾乐祸。

她清楚张闵在蒋芙心中的地位。他们两人之间隔了一张诡异的窗户纸,关系融洽时,沈听南总在担惊受怕。

如果窗户纸破得天时地利人和,她在蒋芙心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名字,连恨都没必要恨。

结果事情往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窗户纸破成了她最想见到的模样。

窗户那边的人并没有变化,是蒋芙的态度引发了两种不同结果,区别在于“我要你娶我”和“你喜欢我吗”这两句简单的话。蒋芙与张闵不懂,她却看得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