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庄稼汉做夫郎(175)
软毛一动不动,用它那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春贵。
春贵继续游说:“再定个日子,就是陈德骏死的那天,每年这个日子,我们进山给你们供些鸡鸭活禽,好度过没什么猎物可捕的冬日,感谢你们为我们村除害了。”
陈德骏要是顺利逃脱,去别的州府过快活日子,河源村的人每次想起他,都要气得肝疼,七窍生烟。
知道他死了,被狼咬死的,那是大快人心的事。
他们该感谢这些狼的。
闻言,动了动自己的爪子,坐得更闲散了一些,表情亦有所松动。
春贵觉得它应该是听懂了。
“你带我们去找陈德骏,寻回他从我们村偷走的那些东西,我叫缘哥儿烤几只鸡给你们吃,缘哥儿烤鸡的功夫一流。还是你们更喜欢吃烤乳猪?烤乳猪也成。”
软毛的目光本是转到一边,斜看着林子的,闻言立马回正了。
春贵笑了起来,料想软毛在缘哥儿家住的那一日,应该吃了不少好东西。
“我的豆沙包,给你了。”春贵为了讨好这只白狼,将自己的午餐都贡献了出去。
软毛吃完舔舔嘴巴,迈着爪子离去,给了春贵一个孤傲的背影。
春贵知晓它这是答应了。
*
别人家午间都是送饭到河岸上吃,大牛不是,大牛是特意跑回家一趟。
他夫郎怀有身孕,要临盆了,他不能让夫郎跑那么远去看他,也不放心家里的人都去河道上送饭,夫郎一个人待在家里。
所以每次都是他急匆匆地跑回来,在家里急匆匆地吃一顿饭,又急匆匆地跑回去。
杨三岩见他在河道里挖泥,已经够累的了,每天还这样跑来跑去的,就叫他别折腾。
但无论说多少次,大牛都否决了。
他宁愿多费些劲儿,也不愿中午的时候看不见夫郎。
今日吃的还是豆沙包,想着是和夫郎一道吃的,大牛心里就甜。
他进了院子洗了手,直奔屋里。
家里给春明盖婚房时,也给他盖了一间,说他夫郎冬日临盆,受不得寒,得住砖瓦房。门窗什么的都是用厚布掩上的,免得他夫郎受冻。
除去他与春明的这两栋新房子,其他几个兄弟住的都是倒塌废木料搭起来的棚子,又小又容易进寒风。
这几个兄弟也没说什么。
这份情义,大牛是记着了。
等他夫郎安安生生地生了孩子,往后几个兄弟要建房时,他可得出大力。
“别等我了,你先吃。”
回家吃也有一个好处,他娘给夫郎做的菜丰盛一些,他可以沾着吃两口。
“快坐下吃吧。”除了那两个豆沙包,杨三岩还给大牛添了一碗饭,拿着饭勺压了又压,添得结结实实。
“你也吃。”大牛坐下就给夫郎碗里夹菜,爱吃的豆沙包,也给夫郎掰去一半。
明明有两个豆沙包,他要投喂夫郎,大可给他分去一个,可他就喜欢从自己手里掰。
杨三岩见他这样,不说什么,吃的时候,嘴总是挂着笑。
半碗饭下肚,杨三岩正要夹碗里的菜吃,肚子突然发动了一下,他皱了下眉,察觉不对,立马对大牛说:“我可能要生了。”
大牛嘴里的菜还没咽下,拿手擦了一下嘴,慌神道:“那、那怎么办?”
杨三岩说:“我躺到床上去,你去河道边上将娘叫回来。”
生孩子的事儿,大牛哪会懂,得叫婆母回来才行。
大牛扶着夫郎去躺,然后飞也似的跑去河岸,大声喊着他娘:“娘,你快回来,阿岩、阿岩他要生了——”
他这一嗓门喊的,全河源村的人都知道了。
坐在河岸上休息的男人听见了,觉得喜事又添了一桩,很是高兴,没到休息结束的时间就将铁锹拿起,将竹筐挑起,下河道挖泥去了。
他们叫大牛这两天别来了,回家守着夫郎吧,他这份,他们替他担了。
下午是春田在河岸边喊的号子,他的声音可脆可好听。
以前是大牛喊的,下午他替他哥哥。
第100章 除尘杀猪过小年
大牛夫郎生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哥儿,全家都很高兴。
最高兴的当然是大牛的母亲刘桂花。盼了三年,要么不来,要么一次来俩,还是双生儿呦,多难得啊。这次啊,她总算能在同辈的女人面前抬起头来了,甚至还生出了高人一头的优越感,他们这个村,双生儿可不常见。
只是抱着小的那个哥儿时,她也会想,要是怀里的这个也是个儿子就好了,一次添了两个孙子,她嘴都能笑歪。真是这样,她就再给全村的人发两个鸡蛋,发两斤的大米,用她私房钱买!
可惜小的这个是哥儿。
刘桂花不稀罕儿夫郎生的哥儿,大牛稀罕。
也不看看大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像个什么,那就是根木炭!黑黑乎乎的,耷拉着一张脸,这些人还抢着抱!
小哥儿白净,面容又恬静,躺在那儿不吵也不闹,不比他那哥哥好多了?
大牛就爱抱自己家的小哥儿,抱着就不想撒手了。
“给我看看。”这会儿生产已经过了小半天了,喝过鸡蛋汤的杨三岩也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大牛将襁褓中的小哥儿轻手轻脚地放在夫郎身边。
杨三岩看一眼,眼睛里立马就荡开了笑意,说:“皱巴巴的。”
“这不皱,”大牛护着自家哥儿,“你得去看看大的那个,大的那个才又黑又皱呢。”
杨三岩摸着小哥儿被柔软的布料裹着的脑袋,动作很轻,笑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