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庄稼汉做夫郎(73)
“赶墟?”陈天明不信,“人赶墟都背着空篓子去的,到了墟市再买东西,你们这样的可不像。”
“我们去墟市卖东西。”
卖东西?陈天明也不信。他都娶了一个这么有钱的夫郎了,还需要靠卖东西来维持生计吗?肯定是说来骗他的!
陈天明直接上手:“都装的什么,让我瞧瞧。”
周劲身子侧开,冷冷地笑了一下,要治他这后弟哪用掀身后的背篓啊,腰上这个就能将他治服帖。
“背上的太高,你瞧不着,你瞧这腰上的。”周劲突然出声。
陈天明瞧着那腰篓也挺沉的,肯定装了不少东西,既然要看那就一个也别放过。
“你掀开,让我瞧瞧。”陈天明目指气使。
周劲懒得他:“你要看自己伸手来抓。”
陈天明弯了腰,见周劲态度如此不好,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多拿走些。他搓着手过来,将肥胖的手探入腰篓,本想靠着感觉摸一摸,摸到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后,实在辨别不出是什么,就抓出来看。
手里的东西才露出一小节,陈天明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撒手往后退道:“蛇——蛇——”
“瞧仔细了吧,这就是我要去墟市卖的东西,后面的背篓装也是这个,你要不要再抓一条出来看看?”
陈天明从前被蛇咬过,最怕的就是蛇,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地往家跑。
周劲扭头看付冬缘,敛了面上的厌恶之色,轻声唤哥儿,示意哥儿可以走了。
付东缘静心注意着背篓里的动静,这只小狼被周劲后弟用尖叫吵醒之后,翻坐起来吃东西了。
它倒是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有吃的就不吵。
两人继续缓步向前,穿过村口的牌楼,朝昨天和大牛约定的地方走去。
付冬缘对这处还不熟,都是周劲领着。
身后盯着他们看的目光只多不少,但拐进小路以后,他们是想看也看不着了。
付冬缘与周劲顺利抵达汇合的地点。
“你那后弟要知道篓里的蛇是死的,他还会怕吗?”
“他欺负别人时猖狂,但要是有什么蛇虫鼠蚁跑到了他身上,一定吓得屁滚尿流,死的也怕。”
陈天明跑回家时是这么喊的:“娘!我被蛇咬了!我被蛇咬了——”
陈翠蓉在家里等消息,藏屋里,谁叫都不出,听见儿子叫唤赶忙跑出来,问他:“哪呢哪呢?咬哪儿了?”
“手……手上,”陈天明涕泗横流,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语气里还有埋怨他娘的意思,“周劲背篓都是蛇,哪有好东西啊?他要到墟市卖蛇去!”
“咱这蛇肉又不值几个钱,他卖蛇干嘛?”
陈天明继续哭诉:“我怎么知道啊!你快帮我瞧瞧,有没有被蛇咬了?”
“啥口子也没有啊,活的死的,就把你吓成这样?”陈翠蓉仔细瞧过儿子的手了,白白胖胖的,什么痕迹也没有。
“我哪知道啊,看见蛇我魂都没了。”
“他那背篓里只有蛇,你看清楚了?”
陈天明摇头。
刚好碰上个儿子怕的,他是一问三不知。陈翠蓉暗想,这两人去墟市到底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跟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
交接的过程比想象要顺利,大牛兄弟找的这片地方隐秘,人少,到位了直接把狼崽子抱出来递过去就是。
软毛在付东缘手心呼呼大睡,翻着个滚圆的肚皮,大牛几兄弟看傻眼了,说:“这是吃了多少东西?”还有它身上的毛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块馒头啃得只剩半片了,肚子可不得鼓起来?付冬缘还把它叫起来喂了些水呢。
“二哥,这也不像狼啊,像狗崽子。”春明第一回见软毛,觉得跟哥哥们的形容不像。
“这是画的,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就白了。”付冬缘解释道,见这半大少年眼睛有止不住的好奇,就将软毛递给了他。
春明抱在怀里稀奇道:“画得真像啊。”
负责望风的大牛催道:“快些走吧,一群去樟木墟的人沿着下边的土路走来了。”
他们这去乌茹乡近六十里的路呢,脚程够快,一路赶着,才有可能在天黑之前回来。再一耽搁,天黑不见回,大伯三叔找他要人怎么办?
还是快些出发的好。
将软毛装进春贵身后的背篓里,几拨人就分开了,付冬缘和周劲直奔樟木墟,春明与春贵去乌茹乡,大牛最没事干,回家找夫郎。
*
陈翠蓉在山路上一路走一路赶,就是不见周劲与他那夫郎,到樟木墟收蛇肉的那一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卖过蛇。
收蛇肉那人说:“有啊,来了几个呢,你问的是哪个?”
“两个背着背篓的,一个穿着黑灰色的粗布衣,一个穿着薜荔色的长衫。”
“他们呐,”这人想起来了,挥着手说,“卖的几条死蛇,不值钱。”
陈翠蓉刨根问底:“不值钱是多少钱啊,总有个数吧?”
蛇肉贩子不懂她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搬出了兜圈子的话:“活的都不值钱,死的能值几个钱?现在吃蛇肉的越来越少咯。”
“我就要个明白话,他们多少钱卖的!”
这咄咄逼人的,蛇肉贩子不想闹什么不愉快,就说了,“唉,十文钱一条收的,五条,就五十文,都不够一天的工钱!现在捉蛇的活计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就五十文,他们费这个劲干嘛?”陈翠蓉瞪大眼睛。
“还有更便宜的,”店老板指着在一棵树下忙活的俩人,“他们还在那卖地皮菜,三文钱一竹叶兜子!你说便宜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