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夏至(49)

“真是的。”

她莫名扯着唇角冷笑。

又故作释然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仰着头靠在沙发椅背，“我那么在乎他回不回我消息做什么？”

向也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不去在乎程屿是否回复。

可她的身体似乎不那么觉得。

几秒便下滑一次的手指几乎已经形成了十分自然的肌肉记忆。

甚至还有一无所获之后那下意识的一声——“啧。”

好像还挺失望似的。

“啧。”

向也抿着唇, 猛然扣过手机闭上眼睛假寐。

她心里忍不住责怪程屿, 他变了，他变得比从前

冷漠比从前无情比从前酷。

比从前更让人琢磨不透。

大抵是有些疲惫, 向也这觉睡得异乎寻常地快。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点亮的屏幕上猛然出现的几条消息让她精神了点。

点开看了眼却是闻渊。

他发过来几张今天演唱会上两人的合照。

画面上两人被氛围带动都笑得十分开心。

【姐姐，看我拍照技术还不错吧？】

向也迷离着随便打字应付，【嗯, 好看。】

闻渊：【是姐姐长得好看。】

没人不喜欢听这种漂亮话，向也难免勾着唇笑了笑。

手机里面翻出一个可爱比心表情包给他发了过去。

遗憾的是，程屿依然没发来任何的消息。

此刻向也大概清楚，他就是看见了但是没打算回复。

另外还有几条消息来自微博，大概是和她上纲上线吵架的那群网友。

向也懒得搭理，干脆一键清除了消息。

闻渊又发来几条消息，向也没看，随手刷着娱乐新闻出神。

她跳过所有和程屿有关的消息，好容易找到一个新开机的综艺剪辑宣传。

谁知道看到一半蹦出来个程屿代言的洗发水广告。

向也深吸一口气，瞬间退出软件清了后台。

钟紫瑶的消息适时出现，

——【在干嘛？】

【躺着。】

钟紫瑶发过来一个眼睛睁大的表情包，【下周我生日你还记得吗？】

【记得。】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没有。】

【……】

【和网友对线没对过吗？还是程屿又和你说什么了吗？】

向也沉默片刻，她现在不太想提起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事。

她适时岔开话题，【你刚刚说下周你生日，然后呢？】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没想好……】

【洗发水怎么样？】

向也忽然觉得自己的模样欠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稍微精神了一点，她开始认真回复她的消息。

——开玩笑的，你购物车我选一样怎么样？

向也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发过去，钟紫瑶的消息就先一步发了过来。

【你没想好我帮你想想怎么样？】

向也见状删掉了自己原本打在聊天框的字，回了一个【行】过去。

说着她正好从床上坐起，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

手机滴滴滴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看见钟紫瑶许愿的生日礼物向也险些一口水喷到床上。

【就给我程屿的签名照怎么样？这个对你来说也不难。】

【姐妹真的很想要！】

向也吞下那口水之后呲着牙，硬着头皮给她的好姐妹回消息。

【行，你现在来拿就行。】

钟紫瑶：【？】

钟紫瑶：【他什么时候给你签的？】

向也下床，毫不迟疑地打开床头一格柜子，在一个保存完整的文件袋最中间掏出一张白纸。

白纸边缘泛黄，一看就是年头久了的。

翻开对折纸张，向也拿起手机对着右下角的落款拍了张照片过去。

程屿两个字写的还算清晰，起码没现在他那艺术签名难认。

【五六年前吧。】

【……】

钟紫瑶忍不住调侃：【你这青梅竹马的，再给我要张新的呗。】

向也嘴角抽搐了下：【这个真不行，我俩现在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什么关系？】

向也挑眉，回到程屿那杳无音信的聊天页面截了张图。

这可不怪她，是程屿自己不回消息的。

她稍微操作了一下聊天记录，把两人的头像和备注都截掉之后发给钟紫瑶。

【表白被拒的关系，不方便再联系了。】

【怎么你也得为我的面子考虑一下。】

钟紫瑶莫名发了火，急的发了条语音过来，“椰椰我看你真是！不给就不给嘛！还大费周章p图骗我。”

“不是p的，你别不信啊，别生气嘛，你再想想生日想要什么，多贵我都给你，换一个呗。”

向也耐着性子安抚着，又一边看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那泛黄纸张出神。

对比起来，确实还是五六年前的程屿更招人喜欢点。

向也没对程屿痴迷到要收集和他有关的一切的地步，这个签名能被留到现在，实在是对她来说有点特别的意义。

许多年过去，有关高中的事情也一件一件淡忘着，可她依然记得，这个签名的具体日期。

那是高二升高三的最后一次考试之后的家长会。

她打电话给陈萍的时候，陈萍有些为难。

“阿也，妈妈对你一直是很放心的。”

自从向也成绩有所提高之后，陈萍和她讲话的态度也变得好了不少。

“你知道的，妈妈只有初中文凭，对你高中的事情根本不懂，老师说什么我也不太明白，你自己成绩提高就够了，但是你弟弟这边也要开家长会，他成绩不太好，需要我多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