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不再来(138)
“好啦小舅,你演苦情剧呢?别垮着脸,这样都不帅了。”她歪着脑袋,大大咧咧地安慰道,“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吧,褶子——啊你干嘛!”
欠兮兮的话还没说完,软嫩脸颊就被揪住。
“你小舅今年三十六,哪来的四十多?”霍宴缓过伤感,粗砺指腹在她脸蛋上摩挲了下,“好彩没事,等你做完体检来算总账。”
她被捏住脸,被迫大舌头道:“森莫肿账?”
“你公司CEO,刚给我打来电话。”霍宴阴森森地质问,“你当初对她一口一个舅妈喊得倒亲热,早早就在你舅这叛变了?”
港城暴雨成灾的新闻霸榜一天,关系亲近者自然担心当地亲友的状况。叶庄蝶一定是联系不上她,又着急得不行,才会向立誓过生死不见的初恋男友求助。
姜苔瞒了两三年的事还是没瞒住。这俩人分得难看,算恋人变仇人。她自知理亏,尬笑两声:“小舅,是误会。”
她正要逃避般往沈凛那边坐回去,一把又被按下。
霍宴看向机舱里的这两个刚经历过吊桥效应的年轻人,话里有话:“老实坐好,老往别人那靠干什么。”
姜苔在洛杉矶待的那些年,即使假期时不时回国,这些动态也都在霍宴眼皮底下。
她和沈凛当年关系再好,但在那保姆变成她继母后,她都不可能会对这对母子俩有多好的态度。
所以这几年,他们从来没再接触过。两个小孩认识多年的情谊早就烟消云散,否则姜苔不可能没再提过这个男生。
在霍宴眼里,沈凛现在不过是为顾全大局讨好姜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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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直接朝私人医院飞,虽然姜苔说没事,但夏季蚊蝇虫子多,指不定被哪叮咬还不自知,得抽血做个化验。
他们被救援后不到一个小时,山顶全员都被安全转移下山。实时新闻镜头里,记者站在积水中报道大量汽车水中“死火”,路人接连遭遇险情,逾百市民受伤送院。
助理拿来两人无异的体检报告,尽职道:“接到关口管控消息,今晚八点人工大桥会恢复通行。Belly你几时返深州?我好提前备车。”
霍宴不悦:“急着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姜苔人躺在病床上,但没闲着,一直拿着手机忙着回消息报平安,抽空答他:“这天气和朋友们出不了门,好几个艺术展都取消了嘛。我还不如回深州,反正应桐他们后天回国。”
她神色坦然自若,倒没撒谎。
霍宴心不在焉地剥橘子:“你和那个沈凛,分开回去。”
“为什么?”
“和他别走这么近,之前不是还说讨厌他吗?”霍宴舍不得她吃亏,提醒道,“他现在对你好一点,你就心软被迷惑。”
把冒着暴雨泥石流冲进山里去找她的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说成“对她好一点”,实在有失偏颇。
姜苔觉得他奇怪:“你刚才在飞机上就一直对沈凛不太友好。”
何止不友好,霍宴还没提沈凛此刻手里正拎着份甜品站在外面,被他保镖拦着不准进来。
他刚才给这年轻人塞了一张支票,意思是当修车费和表达感谢,但没被接受。想想也对,现在算是姜家半个儿子,又开了间小公司,不会被这点钱打发。
“他对你好还不是做给你爹地看的?你这脑子,从来不知道防备这种表面好看无害的人。”
姜苔讷讷:“才不是这样。”
和沈凛之间纠缠太乱,即使他们有过超越友情的亲密关系,也只有其他三个好朋友清楚。她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纠结地抓了抓崭新的裙角布料。
“他人呢?”
霍宴冷脸:“走了。”
“不可能。”她指了指椅子上的男人外套,“他手机在口袋里,我联系不上他。他在外面吗?”
霍宴瞧她执迷不悟的样,不耐烦道:“我说他走了。”
姜苔不甘示弱地硬杠:“他不会走的,我还在这呢。你好幼稚,在这挑拨离间。”
“敢说我挑拨离间?你对长辈的教养修养都跑哪儿去了,要为一个外来人气死我?”
“你也在气我。你为老不尊,欺负人!”
舅甥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僵持不下时,助理在一旁悄悄地打开门往外溜远。
霍宴慢慢回过味来:“等会儿,几个意思啊?”
姜苔看见他眼神忽变,气焰消退:“什、什么?”
“你们俩——”霍宴琢磨着眼前女孩的恋爱史,话锋一转,“前两年还是你读大四那会儿,我记得你和桤成在拍拖。你俩这么合适,为什么突然又分手?”
姜苔悻悻道:“因为……我出轨。”
“你?”
不屑又不信。她贪玩娇纵,但没真学坏过。
其实姜苔不知道算不算出轨,可是喝醉酒把现任男友名字喊错,对心高气傲的薄桤成来说是不能饶恕的原则性错误。
她不欲多谈:“你少管我们年轻人的事了。”
“坐回来。我看昨天桤成的社交账号发了和你在一块的照片,还以为你俩要再续前缘。”
“没有,只是朋友。”
霍宴阴沉出声,终于开始审查:“你和这个沈凛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讲你和他也有过一段。”
“我、我暂时不想和段家那位订婚……”姜苔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抢过他手里橘子一把塞嘴里,胡搅蛮缠,“小舅你一定会支持我吧?我回去一定会告诉庄蝶姐,你离开她之后过得超级光彩照人,依然帅到港城各家名媛都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爱你,mua!!”